「你还好吧?」低沉的声音挟带著微喘,服装和发型凌乱,足可显现来者是在极度慌张的情况下赶到医院,尽管他努力维持著自持的形象,仍旧无法掩盖这些蛛丝马迹所透露出的讯息。
「没事。」淡瞥旱魃一眼,天子调离视线,他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心绪。
一步观察了会儿两人间的气氛,随後开口道∶「我出去一下,顺便去买些东西,旱魃先生需要我带点热饮回来吗?」
「咖啡,谢谢。」生硬地道谢,旱魃迈步向病床。
「没问题。」一步轻应,与旱魃擦肩而过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接了起来。「是,小灭吗?小光┅┅什麽?」
惊惶的神情及语气引起其他两人注意,尤其是天子更是一刻也坐不住,爬起来抢过一步手上的电话。「小光怎麽了?小灭┅┅」
紊乱的状况尚未厘清,手机声又响,这次是旱魃的电话,他迅速按下通话键。「旱魃,请说。」
「小光不在家里?怎麽可能?」另一边,接电话的天子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忽然,他灵光一闪道∶「罗勃!我出门之前有联络上罗勃,可能是他带走小光,」但是罗勃并没有家里的钥匙,想到此层,天子的脸色又显挫败。「小灭,你再找仔细一点┅┅不行,我要回去。」想想仍是不妥当,将电话递回给一步,天子转过身就要拔掉手臂上的点滴。
「天子,你冷静点,」火速按下呼叫铃,一步制止天子的莽动,柔声劝道∶「可能是小灭没找全,你再等等好吗?你的检查还没做完,不能随便离开。」
「不行,我没办法在医院里等待,我要出院。」反手抓住一步的手臂,天子凝视著他道∶「一步,如果是你,你能安心待在这吗?」他的眉心凝聚忧愀,声音颤抖。
明白自己劝不住对方,同时也清楚这时候阻止天子对他太残忍,一步叹道∶「┅┅好吧,我帮你。」
「等等,」陡然,旱魃出声,唤住两人的动作。「你回去也没有用,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什麽意思?」微眯著眼,天子颤声问道,他没想过旱魃会阻止他,因此当他这麽做了,就代表此中有内情。「你知道些什麽┅┅你知道小光在哪里?」
「对,」乾脆承认,不理会天子投射而来益愈阴沉的目光,旱魃淡道∶「她被绑走了。」
一句话令天子瞪大了瞳孔,脑海立时涌上车祸前一刻的片段光景──那辆像是刻意朝他撞来的黑头车,一个可怕的猜测不请自来地占据他心头。「是你?他们是冲著你来的┅┅跟那笔土地案有关对吗?」愤怒地抓起床边的花瓶朝旱魃掷过去,天子咆道∶「你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什麽连提都不跟我提?」
如果旱魃事先警告他,他就绝对不会让小光来欧洲,那现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更别说小光还感染了莫名病症。「他们把小光抓到哪里?」此时指责旱魃已於事无补,天子抽掉点滴管子挥开一步,直接扑向站在床尾的旱魃。
抓住他的双手,任他双脚狂踢,旱魃无动於衷。「以你现在的状况去也是送死,我会负责带你女儿回来。」
「你的话可以相信吗?」继续不甘愿地又打又踹,天子恨恨地瞪著对方。「我的女儿我自己会救。」
得言旱魃眉头一皱,像丢小猫般地把天子甩回床,恰好被一直护在後方的一步接个正著。「看好他,」不顾天子的高张怒焰,旱魃转向一步冷道∶「如果你想救她,就管好这失控的家伙。」説完,又冷哼了声,接著转身走向门口。
「天子,你决定怎麽做,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前提是,你一定要想清楚。」搂著天子,一步在他耳边低喃著,手掌在他後背轻轻拍抚。
天子闷不吭声,双拳死死握紧,直到泛白、直到几乎要迸出血珠。那头,旱魃已走到门边,在他手指沾上门把之际,天子冷冽的声音从後方响起。
「如果小光有什麽万一,我死也要你偿命。」
旱魃顿了顿,开门,关起门扉,将天子的懊悔泪水锁在病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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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定剂的药效持续了一天半,当天子再次於同样的白色病房里清醒时,第一眼便看见趴在自己床边的小脑袋瓜,马尾上的小蝴蝶发饰栩栩如生。
他不敢相信,抖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