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偏头思忖了会儿,了解袭灭对天子的关怀之意,遂淡笑著回道∶「其实我和她也不熟,只是觉得她个性颇为内向,为人温柔、善良┅┅你问得突然,一时间我还真想不起有什麽关於她的可以告诉你。」
「如果连你都跟她不熟的话,我怀疑天子的朋友中有谁和小光母亲熟识的。」袭灭打趣道,并不觉得可惜,反正他也只是一时兴起问问,他虽关心天子,却不必每件事都了若指掌,他想,一步该也是如此心态。
一步摇摇头道∶「那并不重要,只要天子过得幸福就好,其他事情他若愿意与我分享自然会告诉我。」而就他所知,天子自结婚以来都没出现过任何问题,生了小光之後他们夫妻的感情变得更为融洽,毫无旁人可介入干涉的馀地。
「不过,」眼珠子转了转,一步沉吟道∶「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小光的妈妈和天子好像是从国中时代就认识的,升上高中後他们有过短暂分离,一直到大学才又偶然相遇进而结缘,对方和天子一样都是孤儿,在寄养家庭长大的。」
「小光都不会想念她母亲吗?」袭灭挑眉问道,不知怎地脑海忽然浮现一道扑朔的纤细身影,心底涌上淡淡的感触。
「当然会,她母亲刚去世的时候,小光几乎是每天哭闹,连天子也哄不过来,而天子同时又必须承担失去妻子的痛苦┅┅他也委实撑过一段难熬的岁月。」顿了顿,一步抿唇道∶「小灭,在你的认知里,旱魃是怎样的人?」
「天子跟你谈过他吗?」
「不久前他从欧洲回来那次,有稍微向我提起。」
「他不是可以『谈』得清楚的人,可是,在我来看,他们未必无法以现在这样的形式继续走下去,」听出一步潜在的担忧,袭灭握住一步的手揉抚其掌心。「但肯定无法如我们这般坚定。」音调微扬嘴角微噘,语气里不乏自豪。
反握袭灭的手心,一步从他的眼神读出讯息∶他从来没有看低过与自己的这段感情,纵使辛苦、煎熬,在他眼中却是值得炫耀的一段情。
思及此,一个突发的想法倏然在脑中成形,一步未有考虑,藉小女孩乘坐的那只咖啡杯恰好背对自己之机,拉过袭灭的颈项飞速地在他唇上烙下一吻。
袭灭的惊愕只维持须臾,下一秒,一步人已被他拖到便於隐匿两人的大树後方。
「灭,咖啡杯快停了。」微喘著气,一步脸色红润地笑道。
「闭嘴,」这还是一步头一回在大庭广众下主动吻自己,要不是状况不允许,他早将人抛上床了。「吻我。」
话虽这麽说,袭灭却是主动凑上前咬住那两片笑开的嘴唇,先是慢慢含吮,舌头轻轻刷过白净整齐的牙列,接著钻溜进缝间,找到一步卷於齿列後头如蓑衣虫状的软舌,诱导其为自己舒展、与自己缠绕。
亲吻由初时的浅探、进而深入,再转趋绵长,褪去激情的吻是掺杂更多情愫的蜜,辗转於彼此舌尖的除了亲密碰触所传递的快感,还有另一种无以名状的感动──
是激潮之外的眷慰,就像┅┅老夫老妻。这个乍然窜进脑海的想法令一步陷入短暂愣愕──但他的小灭才29岁而已──随即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浓密的亲吻因而被迫中断。
袭灭拧著浓眉无奈地看著一步莲华,心忖,这家伙真的很会破坏气氛。「笑完了吗?」
「嗯。」点头,抬眼看袭灭严肃的表情,又忍俊不住。
「你到底在笑什麽?」他自诩吻技颇为高明,但实际上除了与宫玉婵的几次经验外,他根本没吻过一步以外的其他人。
「没什麽,只是忽然觉得┅┅很幸福。」语毕,一步反客为主,紧紧抱住与他差不多高的袭灭,感受对方回抱的沉稳力道,心绪沸腾。
幸福的时刻之後,彷佛永远都不懂得知足一样,总会伴随著庸人自扰的呻喟。
他还能够陪他,走多久?恐怕是再久,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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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进地下室的停车格,天子小心翼翼地将熟睡中的女儿抱出车子,步伐轻稳地上楼开门进屋。今天公司有个临时会议要开,他不得已只好打了通电话请一步和袭灭代他去机场接女儿,顺便先替他向陈姓同事致谢。他和一步不同,他主要处理展览的联系筹备工作,所以这时候是最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