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明低低笑了一声,含了口酒:“小大夫原还会说故事。”
“我如何就不能会了。”月白清了清嗓子,摸走了方思明怀里的扇子,敲了敲甲板“咚咚咚咚”,不多不少恰好四下。
“这不就是个开心的故事,快乐的结局么。”月白一笑,弯了眉眼,春风十里,不及他眉目温软眸光熙和。
楚留香一愣,又笑了,他本就是喜欢笑的男子。今日有美酒有朋友,他如何能不笑呢。
方思明将酒坛子递给月白,他挽过月白鬓边为风吹乱的长发,目光落在月白的身上比阳光还要明亮比海风还要温柔:“好故事。”
月白抱着酒坛子颇有些无处下手,方思明托着坛底让他小尝了一口。月白悄咪咪的咬着坛口准备再舔一口的时候,方思明眼疾手快的捏着坛底就收回了手里。
偷渡失败,月白托着下巴,眼光一撇瞧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当什么都没发生。
姚瑟左瞧瞧右看看,突然一拍手:“啊!我懂了!我们本身就是个故事嘛!我们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又快乐又美好的故事啊。”
有些人存在的本身就是在诉说着快乐而美好的故事。
月白折扇一展:“姚姑娘说的对。我一口气讲了四个故事。”他睨了方思明一眼,“你还差我三口呢。”
方思明抿着酒,“今日方某人欠小大夫三口美酒,方某人记下了。当还当还。”
月白于是伸过手去,方思明瞧了他片刻,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我要酒,你这是要拿自个儿抵债么?”月白不轻不重的捏着他的指骨玩儿,口中逗道。
方思明微笑:“抵债?何来有债?这三口酒方某分别在未来三年还你就是。”
月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下一刻立即道:“利息呢?”
“不忙。利息可再再三年还尔。”方思明单手握着酒坛,他一仰头,酒水滑落,一条晶莹的水线划出优美的弧度,落入他的口中。喉结滚动,是细细的吞咽声。
月白托着下巴瞧他,原本也不过是随口调笑,却突然觉得馋了起来。“利滚利,你也不怕还不清。”
楚留香与姚瑟碰着酒坛子拼酒,方思明扔了空了的酒坛子,道:“无妨。来生再还就是。小大夫不必怕方某人赖账。”
月白歪着头瞧他,受了蛊惑似的,突然凑过去舔了一口他唇上的酒水。方思明愣了一下,见月白眨眨眼睛捂着嘴坐了回去道:“这口不算。”
方思明又笑了,阴鸷郁郁的方少阁主这些年一直很爱笑。似是要将二十几年少去的笑容在未来的时间一一欢喜回来。他毫不在意的舔了舔嘴唇,拍了拍月白的肩膀朝船舱里走去。
月白欣赏了会儿方思明修长挺拔的背影,拍了拍衣裳丢下发小慢悠悠的跟了上去。姚瑟与楚留香对视了一眼,同时做口型道:“他看得见我们么?”/“我就知道。”
楚留香“啧啧”两声:“自然是看不见的。”
姚瑟叹了口气:“嫁出去的月白泼出去的水啊。”
楚留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船舱里头也正是热闹,宋甜儿等钻在厨房里忙了个火热朝天。李红袖她们见方思明来了,立即愉快的退了出来:“交给方大哥了!”
方思明答应下来。宋甜儿抛了抬手就抛了刀与两根胡萝卜,完全不怕误伤。方思明稳稳的接了过来:“雕什么?”
“芙蓉花,并蒂芙蓉。”宋甜儿道。
方思明答应下来,曾今杀人于无形的人一双手,如今洗手烹饪做佳肴。
看方思明做菜无疑是一件极其赏心悦目的事情。月白靠在门边,看着方思明三两下雕出两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极尽娇妍之态。
宋甜儿便掀开锅子,便问道:“方大哥今日想学什么?”
“酱鸭吧,有劳宋小师父了。”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新鲜的芙蓉花朵摆在白瓷盘上。宋甜儿的好手艺只要见识过的人便没有不夸好的方思明为了能养活家中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夫只好自己除了能上得厅堂之外学习如何入得厨房。
每每来船上皆要钻到厨房请教宋甜儿。宋甜儿便玩笑要他拜自己为师。方思明的师父门派多的自己一时都数不清楚,毫不犹豫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