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更感兴趣。
哪怕是最大号的长裙也勒得肩膀和腰生疼,镜子里反射出身后的人影,柱间依稀感觉有一道阴森的目光在注视着这边的动静,然而当他故作整理妆容的稍稍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这个堆放着道具服装的房间看起来毫无异样,人人为自己的演出做着准备,偶尔有人指挥助手将无用的东西暂时堆积在角落处。
“我会确保你安全登台,你放心演出吧。”柱间收回目光,弯下腰摸了摸自己被荷叶边的裙摆遮住的脚踝——一把左轮绑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哪怕从更衣间到舞台只有一小段路,但因为光线昏暗,也不能掉以轻心。
水户点点头,侧耳听着外面的演出声,算了算台词,拍了拍柱间的肩膀:“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柱间正要起身,眼角却突然瞥见一抹利刃的寒光。他一把拉过水户,把她推到一旁,却因为踩到自己的裙摆,险些被绊倒。这么一个疏忽,错过了躲闪利刃的最好时机,柱间可以感觉刀刃没入后肩,带来一阵挫骨的刺痛。
尖叫声与瓶罐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然而柱间无暇理会那么多,曲肘向后一击,逼退刺杀者,然后反手探到身后,咬牙拔出了那把匕首。
还好刀上没有淬毒。柱间转身看着那个刺杀者——难怪他一直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因为他全身都裹在一件破旧宽大的戏服内,站在角落的时候,乍看根本看不出是一个手执利刃的人。
刺杀者一击不成,转身夺门而出,撞翻一堆衣架木板。柱间一撩裙摆,强忍住肩膀上的疼痛追了出去。
他并不熟悉歌剧院内错综复杂的走廊巷道,加之头顶光线明灭不定,只能凭借着脚步声一路追赶。脚步声回响着空荡的楼道里,跫音迭起。肩膀处的伤口血流不止,一次次被撕扯开来,柱间咬牙忍受着贫血的晕眩与力竭的疲惫,然而他所追赶的脚步声最后还是渐渐消失在了他不知道的地方。
让他逃了吗?他靠在墙边,大口喘息着,有些遗憾的闭上眼,最后缓缓滑坐在地。
他低下头,不经意的看了眼手中那把匕首,目光瞬间冻结——他虽然没有见过行凶者使用的是怎样的武器,但是根据斑的描述,那应该是一把银匕首。而他手上所拿的,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普通铁器。
难道说……糟了!柱间幡然醒悟,赶紧站起身,往回赶去。
刚才那样突如其来的一击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以至于忽略了这可能只是障眼法的可能。没错,刚才那一击,哪怕他没来得及挡下,应该也伤不了水户。这只是为了让所有人都以为凶手一击不成于是放弃刺杀,却没有想到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柱间提着裙摆一路奔跑,只觉得一颗心急促的跳跃着,几乎随时会破胸而出。无数种可能百转千回的闪现在脑海里,牵扯出更多不安的情绪。
楼道里的光最后挣扎的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一片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柱间不得已停下脚步,将刀换了一只手,弯下身,拔出了自己事先藏好的左轮。此时视线被封锁,他只能侧耳聆听着远处的歌剧声。虽然他不知道这出歌剧的剧情与台词,但是他清楚的听见,刚才那一句唱词是出自水户之口。
这么说,对方并不是调虎离山?他有些疑惑的皱起眉,试探性的往前走着,但依旧不曾放松戒备。
一声除他以外的脚步声响起,那是一种被刻意压低,想隐藏自己存在的响动。柱间蓦地倒转手中的刀刃,一刀刺去,却在一声兵刃相击的脆响中被格挡住。黑暗中不能视物,行动受到无形的限制,而对方显然比他来得更游刃有余,一刀挡开他的进攻,随即又是一刀破空而来。
柱间没办法精准的小幅度闪避,抽身后退的时候牵扯到肩膀处的伤口,倒抽了口气。
对方的刀突然停住,随即是一个冷沉而带了些确认的声音响起:“柱间?”
柱间苦笑起来,他突然庆幸此时此刻这条楼道上的灯光全都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