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看着那个横躺着背对自己的人影,微微皱起眉,随即他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闭上眼,略带讥讽的无声冷笑。
说什么千百个理由……柱间,你明明也在害怕啊。
人是一种很容易被舒适安逸麻痹的生物,因为人的本能里存在一种趋利避害的认知,且冠冕堂皇的将其称之为道德。而他们却不一样,越是危险,越想靠近。明知怀里拥抱的是一颗定时炸弹,但就是因为贪恋那种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快感而不肯撒手。
斑呼出一口气,靠着门板慢慢坐下,一腿伸直一腿微曲。他一手搭在膝头,一手支着额头,将眼前的碎发拨到一边。他甚至能感觉到门外那人缓慢的呼吸声,有着肌肤相亲的错觉。
这当然是错觉。就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算已经有过最亲密的举动,但是他们很少有那种细腻绵长的纠缠。比如亲吻,比如拥抱。
就这么坐了片刻,斑决定从这场彼此都讳莫如深的游戏里先一步杀出。他站起身,再度拉开房门,没有丝毫停顿的从那个熟睡的男人身上跨过。意料之中,他感觉到风衣的后摆被人一把抓住。
“柱间,”斑低声开口,“你别逼我。”
看似睡得极沉的男人睁开眼时目光是一片清明:“你要和我动手?”
斑蓦地转身一把扣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拉起,然后一拳揍出。柱间侧身一躲,趁着斑的重心前倾,反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一下子扯向自己,两个人一起滚到了地上,压得二楼地板发出一声脆响。
随即两个人更加激烈的缠斗起来,长发凌乱间,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最后柱间靠着力量上的微弱优势,一把制住斑的手,将他近乎粗暴的压倒在地。
“我早该知道的,用言语根本不可能说服你。”柱间低声喘息着,似乎想放狠话,可最后还是柔和下了口吻。
“你还要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纠缠到什么时候?”斑看着他因为情绪隐忍而皱起眉,冷笑一声,“游戏的开始我们都乐在其中,但是现在该散场了。只有小孩子才会不知餍足的沉浸在游戏里。”
“游戏玩大了就已经不再是游戏了。”
“你在自欺欺人。”
柱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双深邃的眼,沉默了下去。
斑噙了一丝刀锋似的笑意,但是他目光深处细微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听着,千手柱间,你所做的挽留,不过是想阻止我的行动,就好像炸了那批西班牙军火一样,妨碍我要做的事情。你希望把我这个危险因素放在眼底看管起来,以免再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破坏。你明明知道我就是……”
“不是。”柱间截住了他的话语,“我只是舍不得。”
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抱入怀中,耳边响起那个男人温存的话语:“我知道你是谁,所以我才要留下宇智波斑。”
怀里的男人没有回答,柱间将他抱得更紧。
一种难言的窒息感来袭,但并非是因为拥抱,而是突然惊觉自己已经被逼到死角,根本无言以对。斑撤去挣扎的力道:“现在收手,一切还来得及。”
“早就来不及了。”柱间笑了笑,“从我们在赌桌上遇见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回旋的余地。”
心头被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
这个时候应该交换一个吻,斑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他刚要抬头,柱间的唇已经重重的印了下来,双方的舌都长驱直入,纠缠到一起,恨不得更加激烈。他们堵死了对方的一切退路,饮鸩止渴般享受这一刻的放纵。
柱间感觉到有什么摩挲过自己的肩膀,他先是以为那是来自身下男人的抚摸,随即意识到斑的双手还搭在他的腰间。他惊觉不对,立刻抽回抱着斑的手,一把伸向自己的肩头,抓住那条鳞片细腻的银环蛇,用力摔向墙壁。
斑也在同时反应过来,袖口中滑出一柄短刀掷出,精准的将那只蛇钉在墙上。
“屋子里怎么会……”他皱起眉,正要发问,坐起身发现五六条毒蛇盘绕在二楼的楼梯口,吐着信子,眯起细小的眼与他们对视着。
柱间站起身,脸色微沉,素来温和的神情变得严肃:“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现在一楼应该已经爬满了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