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总会算他外出应酬,工资照发,所以他其实每年这个时候都拎著双份月薪,而且有时候那些洋人一时兴起还会送洋酒雪茄什麽的。
颜家倒好像我才是那个米虫似的。
一想到这点,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还是,你已经嫌我麻烦,想赶我走了?呵呵。”我尽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但其实我自己的话还是被伤到了。
颜焱似乎想说什麽,但我更快的截过他的话头,“你不用觉得你欠我什麽的,我只救了你一命,但你前後救了我都有三次了,我都记得的。该还的,不对、要说欠,应该是我欠你才对。”
我自己都搞不懂说这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甚至觉得这话不应该说出口,但却忍不住。
早就想过了,总有一天颜焱会厌烦我这个总仗著救命之恩的‘爹’,从他的态度里太明显了。总是带著不耐,从来没有对我应有的尊重。
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不如我自己先说。
“这两年你也安定了,我也安心了,你也一直知道我是个心不定的人,早就想四处看看了,这两年我自己也有积蓄,想著总有一天要走遍全国的山山水水。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可以提前实现了。”
抹布捏在手里,根本没有发挥一点作用,“啊呀,书都泡烂了,不晒晒不行。”我像是找到借口一般,我拿著一叠湿漉漉的书就往外走。
“我说过的,你别想扔下我!”
“现在是你嫌我麻烦吧!”颜焱就像一下点燃了炮仗,我自己一个人劈里啪啦爆个不停,“你要嫌我吃你的用你的,直说好了,别弄得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要我别顾及你,你把自己想的太高了,我要真有情不自禁的女子,还轮得到你现在站在这里教我该怎麽做吗!”
也不知道我哪句触动了颜焱的神经,他一把把我拽进教室里,几乎是用把门撞烂的力气把我往门板上撞,左右的手臂好像快被捏断了。
我脑袋一懵。
“你胡说,你明明说过你喜欢男人的!”
我隐约似乎听见门外面有零零散散的童声传来,其中还有士林招牌先声夺人的声音。我一下冷静下来。时间差不多了,孩子们要回来上课了。
“你、放开……有事我们回家说。”颜焱抿著嘴,不知道要说什麽。
“咦?门怎麽关著?先生上茅房了吗?”
“嘘……你说颜先生会不会偷偷跑去找卿卿的娘啦。”
“有可能哦,大人就喜欢口是心非。”
“那……我们再去玩会儿?”
“噢!走!”
感觉到那群混小子似乎走远了,可双臂的桎梏仍是没有松开的迹象,我刚想用出最後手段,谁知门板後面又传来了声音。
“卿卿,别伤心了,先生说不定有他的理由的。”是大壮那个憨憨地声音。
“你说,先生是不是嫌弃我娘是寡妇?”
“先生才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我有点能理解先生的感觉。”大壮像是在整理语句似的顿了顿,“镇里传的厉害,说你家里是京里的大人物,明明从小就在一起玩的,总觉得一下子,你离开我们好远。”
“大壮哥哥……”
“虽然我爹要我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我总觉得不甘心。可不甘心又有什麽用,我没有士林聪明,家里的生意都仰仗士林家的照顾。就连那样的人都说你已经不是他能奢望的人了。”
“可是、比起外公家的荣华富贵,我宁可像现在这样什麽都不变啊。娘说,是她不孝,而且爹也死了那麽多年了,她已经没有再抵抗外公的力气了。所以,我想如果先生愿意的话,如果先生愿意的话……我们就不用走了,就还能留在这里。明明不是什麽很难的事情。”卿卿啜泣的声音一点一点从门板後面传过来,弄得我的鼻子也好酸,眼眶里也有什麽东西要溢出来。差点心一软就要开门,对卿卿说我愿意,我也想要有个人陪著呀,这里要是呆不下去,再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就好了。无论是那种情况都要比呆在颜焱这头白眼狼身边要好得多。
“你为什麽哭?”耳边传来的低语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你就那麽喜欢她吗?”
“死心吧,你以为为什麽时到今日,苏家才会派人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