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轻点,你不会不要受伤呀。”还好伤得不重,就是伤口太多了。
“我以为你要做孔家上门女婿了,带著我累赘。我说过的,你别想抛下我。”
“嘎?上门女婿……噗哈哈哈……”这要是被络霜知道,非笑死不可。
“你笑什麽。你跟那个女的都讲我听不懂的话,还不让我听。”
“嘿嘿,你吃醋啊。”我勾起食指,刮了下颜焱的鼻子,“放心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要是有别的女人要嫁给你呢,但是前提是得丢掉我。”颜焱抓住我的手迫切的问道。
原来不单是我,颜焱也有他的不安。我们都一样啊……真是的,一对笨蛋父子。
我轻笑一声:“嗯……如果对方是天仙的话……”
“还天仙……”颜焱一副‘天哪,谁来救救他吧。’的眼神。
“那又不一定的咯,说不定……某天,细雨蒙蒙,大明湖畔相识一位未带伞的女子,那把伞就是我们的定情之物,然後我就入赘她们家……成日吟诗作赋,好不快活。”我憧憬地把小时看的《白蛇传》去掉许仙把自己带入进去。
那我不是什麽都不用干了?颜焱不听话就让白娘娘用奇术教训他。
“嘿嘿。”想著想著颜焱被教训得抱头鼠窜的样子,我居然不自觉的傻笑出来了。
清理完伤口,取出放在床前柜里面的伤药给小孩抹上。
许久未听见小孩反驳的话语。我讶异地抬起头,直直地撞上一对眸子。一瞬间,我觉得呼吸困难。
络霜的意思那时我才明白。但,即便如此……
离不开颜焱的人是我。一个人过的日子,真的很寂寞。虽然这个世界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但我之所以会回书院低头,就是为了他呀,要是没了他,我不是又要变成原来消沈不堪的模样。
‘颜无子’,我看似对这三个云淡风轻,但是没人比我更在乎外人的看法。比起难堪地与人争执,我倒不如摆出毫不在乎的样子。你难道不晓得我只是在死撑呀。
做东郭先生又如何,中山狼又有何错,又未伤人却要平白受赵简子一箭?对人忿愤生出不信任之心,草木牲畜就活该被人奴役吗?中山狼哪怕就是吃了东郭先生也是一报还一报。人偏要弄些仁义道德假慈悲,明著是伸张‘正义’,然此‘正义’是‘正多人之义’。就连人性丑恶都要归咎於畜生身上。
倘若颜焱真是那中山狼,我也只当他是为死去的母妹报仇了。
我伸手蒙上那双看得我心悸的眼睛,“那种要我丢下你的任性女子,我眼光还没那麽低。”
“不行!”颜焱拉下我的手,眼睛里已经没有那种看得让人心惊的东西了,“你这人又笨又傻耳朵又软,你将来要娶妻,须要先经过我才行。我准了你才能成亲。”
“……”这小子不做规矩不行了。有儿子那麽跟爹说话的吗!
“到底你是爹还是我是爹啊!”突然想到好像时下是我靠颜焱养著的,这样一想心里更是憋屈。要不是这腿,要不是这身体……哪轮的到他爬到我头上。
给小祖宗上完药,把帕子一扔,径直爬上床背过身不理他,倒好像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似的。
“呼──”後头的蜡烛一下灭了。背後贴上来一块小小的温度,一只小手摸啊摸一直摸到我的手,紧紧地握住,我不想理他就拼命闪,可最後还是被抓到了。
真是的,像块牛皮膏药甩都甩不开。
第九回
第二天,颜焱正服侍我起床,看见绛紫居然还死拦著不让人家进来。接过膳食就把人家关在门外,一点都没有这是别人家的自觉。
我也只有叹气的份儿了,都提不起劲说他了。那股丝毫不掩饰的敌意,我就是怕要是我插手多说两句,会不会反而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也只好由得他去了,反正书院我们也不会常待。就现在的状况,就是我让他来孔府念书,想必他也不肯的。
那不是就是说,我这膝盖白跪了?腿白废了?病白生了?头白低了?
唉……半天大好时光就被我那麽一叹而过。
“焱焱哥,你看我扎的纸鸢好不好看?”
居然有人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