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开了。
啊!我想起来了,玉郎家里只有一个娘,因为特别聪明才被先生特许进了书院,但学习用的课本,文房四宝都要自己备著的,所以他用起来都特别省,课本也抄得比我们从先生手里拿的印刷本还漂亮。原本这种小家子气的地方也让我看的特别不顺眼。
可,既然如此,这本写的干干净净的本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他回家就要给母亲做活的,又是哪里来的时间写的这本笔记?
……
我真恨这个时候还能想那麽多的自己。
玉郎不笑了,本来我应该高兴的,终於让那家夥不快了,可为什麽心像抽起来一样难受。严重的内疚让我停在原地,手足无措。
玉郎把纸页一张一张从水里撩起来铺平整。我能感觉出,他整理起来一定花了大工夫。
但作为少爷,对不起三个字长这麽大,就算我老爹罚我跪祠堂我都没说过,对著原本一直看不起的家夥那更是说不出来了。
弄湿了,买新的就好了嘛。我思考著解决方法。
从小兜里掏出一颗银豆子,“赔、赔你……别气了。”这已经是我最高程度的道歉了。
放下我就跑了,羞得根本连头都没法回。
第二天我甚至不想去上学,但是在学堂里,看到玉郎拿著新的文房四宝,我不知怎麽的就安心了。只是那天,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都没在用那种反抗的眼神看我,或者说……是在漠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