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我这样子你也看到了,除了吟诗作赋什麽都不会。”
“才不是呢,我觉得先生很厉害!掌柜的他们那麽说你,只是嫉妒你而已,嫉妒自己肚子里墨水没有先生多而已。”看著小哥这种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当初在书院,我也没怎麽好好学习过,尽把歪脑筋动在怎麽捣蛋上了。现在想想啊,也真对不起当时的先生,那宝贝的山羊须也被我烧的精光,以至於以後看到我都习惯性地捂下巴。
“再说,像我这种身份,不努力念书,一辈子也无法出人头地吧。”
“恩,只要你有这心,一定办得到,我教的字你不是看就会了?我念书的时候,还老是记不住要被先生打手心呢。”
“那是先生教得好。”小哥腼腆地低下头去。
真是可爱的孩子,我想。只可惜生错了地方,姑且不论家里没个靠山能念出名堂的人有几个,光是科举就所耗不菲,望星楼的掌柜未必肯花钱赌在上面。
但是这种话,我不能说。
从李记掌柜手里接过一钱银子,买了两根糖葫芦,一根给小哥,算是以前给我温酒的谢礼,还有一根揣在兜里,准备捎给家里那个不省心的。
“我送先生回去吧。”
我刚准备跟小哥道别。“可以是可以,不赶著回去可以吗?”
“没关系,我不再,也没人知道。”
见他那副样子,我也不知道搭什麽话,只好把拐杖扔给他,再把自己的体重压在小哥身上,“不好意思,我骨头很重哦。”
小哥‘嘿嘿’地笑了,就像个孩子。
我伸手揉乱小哥的头发。第一次有一种,我真的开始老了的感觉。
托小哥的福,受伤的腿,没受什麽罪就安全到了家。
颜焱不在,好像到隔壁家帮忙洗衣服去了。这种外面都开始结冰的天……怀里的糖葫芦变得沈甸甸硬邦邦的了。
好像反倒是我拖累了颜焱。
小哥则好像找到宝一样,跑到我的书架前面又蹦又跳。要是被他知道上面大都是那种不登大雅之堂的豔情小说,不晓得会有什麽反应。
我把小哥招到跟前,“今天没什麽时间,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小哥摇摇头,“我家里排行老六,我爹姓蓝,就是草字头下面是监狱的监……所以应该是叫蓝六吧……”
“蓝六啊,名字是父母给的,不能随便改的。”我执起笔,在草纸上写上‘蓝六’二字,“六是个吉利的数字。到你有哪天准备要考取功名了,我再给你取个学名。”
“这就是我的名字啊……”蓝六执起草纸宝贝的折起收好,“先生把我的名字写的好漂亮。”
“那就用心写,一手漂亮的好字也很重要。”
“那先生的名字怎麽写?”
“欸……”我的名字……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叫过了,我自己也不太记得了,虽然……也许是故意不去记住的。
“喂,我们家又不是开书院的,再问东问西的,我要收钱咯!”
真是的!这麽拽的语气,也只有我那个儿子了。
“蓝六,这就是我儿子。颜焱。”我瞪了颜焱一眼,意思他在外人在的时候,记得给我留点面子。
“颜先生,我先走了。”蓝六好像有些怕颜焱似的,赶紧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很郑重的给我鞠了个躬,举了举手里的糖葫芦,“谢谢,颜先生。”
“呃……那里那里,回去小心一点。”目送蓝六越走越远,心里只觉得这孩子相当可怜,我能做的,也就一串糖葫芦那麽多了。
叹了口气,转身却见颜焱好像看仇人一样瞪著我,嘴唇冻得青紫,“……”
被他的眼神吓到,赶紧宽衣解带,把冻成冰块的小孩的拉进怀里,肉贴肉的让他的温度回暖,“这是怎麽了,那个舌头长到可以打结的大婶又怎麽编排我的坏话,让你丢脸了?以後我们不去洗衣服了啊,看你冻成这样,要冻坏了怎麽办,也是我不好,把你收做养子,一件爹干的事都没干过。”
“……”颜焱沈默了会儿,才不甘不愿地答道:“不洗衣服,哪来的药钱治你的腿。”小孩很不厚道地从衣服底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