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般的血沥沥而下。果然,没有可以让体内的痛苦排出体外的方法,除了将伤口挖至身体深处,让深处那发黑发紫的血流出以外。
血像是流乾了,杉又再用母指扒开伤口,不断地不断地,眼角裂开,血又再渐渐渗出,以为没完没了的时候,杉用母指撕扯眼角的血缝。分不出喘息或是痛吟,钊似乎也不是张嘴喊叫,说是唇根本无力闭上比较贴切。
杉玩上瘾了(是我玩上瘾才对▼▽▼b),眼球下像舌根下的口腔一样,湿漉漉暖呼呼,他忘形地将指尖搅动,再伸进食指跟中指,抽出沾满血的母指,母指把血稍稍描到钊脸上,横过那道从眼角处流出的血河,杉把头凑过去舔那浓稠鲜艳的血,母指上的,钊脸上的。
啊,你看,流再多的血,感到再多的痛,怎样的悲哀,怎样的喊叫,直至现在无力的我们。天空仍然深蓝,月光还是银白色地透过一切,血一直流,一切都没有变,除了肉体。
恋上人体内的新鲜触感,血的流动,肌肉的收放,血肉的触感,活生生的血与肉,包裹住手指又在指间定点蠕动,光是指尖一点都不够。嚐腻了腥血。
空出了双手,抱住钊的脑枕,血染上钊的黑发然而一点痕迹也没有,红总是会被黑吸收,就像白总会染上红一样。裂开的眼角露出鲜红的皮层,杉双唇贴住钊的左眼,微微磨擦,他感到敏感的眼帘在抖动,舌尖挑起那像被微风吹晃的帘幕,钻到眼球底下,从舌尖到舌根,钻进眼球底下,钻进钊体内,从另一个方式。
「让我尝尝你的灵魂里面有什麽。」
发生忘形的吱唔声,是因享受而生的韵律。唾液混著血液,半黏附半流滴在眼角和嘴边淌下,增加了血的透明度,血更添闪烁著本身没有的光泽。
跟手指不一样,舌有舌的柔软度和触感,钻进伤口里去,这样的舔伤口方法你还满意吧。
杉扭动,翻搅舌根,触感得好,鲜血很浓,只可惜这里只有眼球的重量没有回应他的另一根舌尖,刚开始觉得非常满意的杉感到一丝纳闷。
蛇一般,嘴巴收回了舌头。
舌是收回,可是杉的阴茎再度勃起。钊无暇留意到,还在喘嘘嘘的等待仅剩的痛觉过去。
「还没完呢。」
像是循序渐进的性交一样,说不定还比一般性交阴柔,用手指适应过了,用舌头去湿润,这不过是充满恶意的相似罢了。出发点也无从比较,两种性完全不相干。
杉想。想到哪处的某个男人。用让一般人感到舒服的温柔对你,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同样杉本身也一样,原理应该跟这偏差差不多吧。是哪里的问题呢。一定是人根本的,灵魂的渴求的问题吧。
因为你不愿归疚於他啊。
杉露出带有悔恨的眷恋。但是动作却因此凌厉起来。
跟钊交换位置,钊坐在前座,绑在钊手上系住呔盘的绳子碍到事,杉粗暴地把它割断,割到钊的手腕,紫青色的手腕流不出血来。
「想不到这里也有这个用途,我以前真是浪费了许多许多啊。」这个男人自顾自地说著。
身形高大的杉面对钊站起来,背顶住了车盖,双手像刚刚那样环抱著不知有何感想的脑枕。钊在想什麽,杉一点都没想过,极端没兴趣想要知道,小乐又在想什麽,恐怕已是什麽都没在想了。
杉轻笑,如他的名字,真是从头到尾都幸福快乐的一个人。
龟头扺住眼帘,粗硕也许稍微使它失去美感,不过这不是进入不顺利的主因,是人的眼框太小,相对於杉的男相,在性交这前提之下。
杉用一手握住男根附助进入,用处不大,近乎无用,龟头连一寸也挤不入。
不耐烦,「真是碍事,」躁吼一声後本来握住男根的手掌迅速移到这颗眼睛前面,粗犷地毫无残虐感地用五指挖掉这颗左边的眼睛。相连的些微肌肉与血管神经也一并撕离,随即抛落到旁边的小乐身上,剩在雪白的大腿上。
空出来很多空隙,流出来很多鲜血,当中是不是也混杂曾经被遗留的眼泪,那些种不出泪芽的悲伤种子,现在一同发芽吧,让血灌溉。
感到痛,可不像之前的,痛觉背後还有更深切的,他感受到小乐曾经历的痛楚,这种意识比痛觉加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