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的谩骂声都消失了。
当苏故遥捂着脸,委屈的看向苏幕时,苏幕早已转过身去,面向抹眼泪的熊有年。
“熊老爷,我替遥儿向您道歉。”
“道歉?我他娘的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要了你的命!”熊有年从挺尸的大熊旁捡起一块石头,丢向苏故遥。或许是他太过于伤心,不仅没丢中苏故遥,还差点砸了自己的脚。
“熊老爷,您要什么补偿您尽管说。”苏幕低声下气,想尽量为小故遥争取一些宽恕。
“呸!”熊有年一口唾沫吐在了苏幕的白色衣裙上,然后瞪起双眼,恶狠狠的指着苏故遥对苏幕吼道:“补偿?呵!你偿的起么!我就要他的命!”
眼看熊有年的手要打到苏故遥身上,苏幕眼疾手快拉过小故遥将其护在身后,厉声道:“事已至此,是我苏幕遮没有教育好他,也该由我来代他偿命。”
“我没有。”
一直沉默的苏故遥突然开了口,他站在苏幕身后,声音不大不小,可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语气坚定,“我没有杀人。”
苏幕回过头,就见小故遥是冲着他说的,还带着满眼的委屈和失望。
这时一直蹲在大熊身边的二狗站起身反驳道:“分明就是你,兄弟们都看到了!”
“脏猴儿把大熊推进河里,然后又拉出来,躲在那大石头后面骑在他身上打。”二狗哭的鼻涕直流,“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大熊已经……呜呜呜……”
“咳……咳咳……”此刻,本已经死了的大熊突然吐了一口水,上演了一回诈尸。
犹是他个头长得猛,可毕竟是个半大孩子,第一眼瞧见他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爹,吓死我了!”
苏幕一直绷紧的身子明显松了下来,心上的压痛却更加突出了,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儿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熊有年激动的又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儿子,谁欺负你,你就大胆的说出来,爹给你做主。”
“啊?”大熊有些兴奋,这样的小打小闹爹也开始帮自己撑腰了么?于是他挺直腰杆,“脏猴儿骂我是猪。”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不小心掉河里了。”大熊觉得掉河里这事挺跌份的,说完才反应过来一件更跌份的事。他急切地问二狗,“你救的我是吧?是吧是吧?”
天知道他有多不愿意承认是这个脏猴儿救了他,因为他也懂得:给对手最大的惩罚,就是宽恕他,拯救他。
之前还振振有词的村妇们见情形尴尬,寒暄几句给自己个台阶下,又接着洗衣服去了。包括熊有年,红着脸道了个歉,领着湿漉漉的儿子走了。
村妇们仿佛忘了刚才自己是如何指责苏故遥的,苏幕只听她们私语道。
“这个师父当的呦!也不先看看人家到底有没有死透。”
“是啊!到底还是年轻。”
“好在脏猴儿皮实,要是一巴掌落我儿身上,都得打个半死。”
或许当时大熊和苏故遥在吵架,他一不小心掉进河里,苏故遥将他拉上岸,拍打他的胸口做急救。大石头挡着一半,又加上脏猴儿流氓的固有印象,这在远处洗衣的妇人眼里完全变了样。
苏幕如是推测,可这过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态度,是否和那些妇人一样,一直都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他,甚至都没有问清事实,就擅自做出了“他杀了人”的解决办法。
苏幕后悔万分,怎么就没先去查看大熊是否是真的死亡了呢。
苏幕看着他肿起的半张脸,想要道歉,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小故遥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杨违那几嗓子基本上喊来了全村人,包括花老村长,周大叔,王员外以及柳员外和柳辛夷,几人边走边聊,到河边的时候已经没热闹可看了。
周剪刀径直走到河边,周大婶子也在洗衣服,他伸手便要帮忙,只听周大婶子推卸道:“你快别动手了,女人家做的事,你看王大哥又要笑话你了。”
“你赶着给柳姑娘的大氅上绣花,绣得肩膀酸痛,哪里洗的动衣服,心疼你是应该的。”周剪刀说着还假装嗤之以鼻,“王二他们家富裕,换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