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他活不过二十四岁,今年他二十三岁了,脸色越来越苍白。
从小得不到关心,好像也不怎么会关心他人,每个善意,最后都会弄巧成拙,怎么说呢?好像有点费力不讨好的意思。
就比如现在,苏幕坐在茅草房里嚼着新鲜的鱼肉,心里还骂着,常葛你大爷的!
“喂!好吃么?”
苏幕从小生活优越,人缘也非常好,从没有人对他这么无礼,但身处之境迫使他将不耐忍了下去,他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才说道:“还不错,很新鲜。”
苏故遥没有动鱼,三下两下吃完两个红薯,吮了吮手指,盯着苏幕。
苏幕感知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回望他,谁知他竟迅速躲开了苏幕的目光,不等苏幕发问便嘀咕道:“你吃饭怎么跟村长他孙女似的。”说着拿起自己用完的开了个口的破碗,起身准备去刷,嘴里还嘀咕着,“娘们唧唧的。”
苏幕正要往嘴里放的鱼肉块顿了顿,母亲教他的饭桌规矩到哪里都是面面俱到的,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说他,这小暴脾气……
“吃饭的时候不要吧唧嘴,不要说没用的话,筷子不能……”
“喂!”刷碗的声音突然停了,他打断苏幕的话,“快点吃完洗碗,我不是白养你的。”
苏幕看他一眼,发现他小小的整个人都透出不耐,或者说是凶狠,言外之意仿佛你再多说一句,老子就砍了你。
于是苏幕便默默地闭上了嘴,倒不是怕他,而是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奈感油然而生。
气也气饱了,干脆将手里的鱼丢回碗里,起身洗碗。
一时兴起,他将刚拿起的碗又放回桌子上,打算玩一玩他这开挂的内力,于是伸出手,指望着碗可以凭空而起……然而,破碗意志坚定,屹立不动。苏幕不死心的又上下忽闪了两下,仍是如此。
苏幕瞄了苏故遥那崽子一眼,好在他专心致志的研究洗碗大业,没看到他这囧样,这可是他能接近他唯一的筹码了,怎么就失效了呢?
以为自己开了外挂,谁知外挂竟是仿冒伪劣产品。
唉!心中疑惑,不足为外人道也。
苏幕摇了摇头,起身将剩下的半条鱼倒进泔水桶。
“喂喂喂!你干什么?”
苏故遥吼的他一愣,不明所以。
“你就这么把它扔了?这热热晚上还可以吃啊!”
“剩菜容易滋生细菌,对身体不好,再说不就是一条河鱼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故遥看到苏幕如此不以为然,更加来气了,“你知道这是什么鱼么?这是我……”
苏幕从他欲言又止的话语中听出了端倪,正视着他问:“这不是你捞的河鱼么?”
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捞鱼回来,衣服怎么能滴水不沾呢!
“这鱼到底哪来的?”苏幕身体冒出一股火,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学人家偷鸡摸狗,“别人给的?偷的?抢的?还是……”
“轮不着你管教!老子想吃鱼,你管我偷来的抢来的!”
苏故遥说着不知从哪拿出根细竹签放在嘴里,撞开苏幕走出了家门。
苏幕冷不防还真被他这干巴巴的小身体撞的一晃,不耐烦的将手里的破碗扔在灶台。这叫什么事啊?连女朋友都没谈过,要他管教一个不良少年?
哎呦!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谁知不一会儿,那小崽子又晃晃悠悠的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锤子,目不斜视的走向掉腿的桌子。
敢情人家就没把老子当回事!哼!指不定锤子哪来的,不知好歹。苏幕也懒得去管。
叮叮当当不一小会儿,就见桌子已经稳稳当当立在那了。
家徒四壁,可四壁还在,门窗都有翻新的痕迹,新木旧木拼接在一起,想来是经常修理。角落里也一尘不染,泥土搭的灶台上也铺了层草席,仔细看起来倒有种现在人追求的森系美感。
要是爹娘健在,也未必不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与生俱来的自卑感让他渴望被以礼相待,却不知自己还不是个礼数周全之人。
苏幕的怜悯之心作祟,让他咬了咬牙想,算了,慢慢来吧!
正当苏幕思考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