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楚长酩说,然后又说,“但他的本体可是万兽之王。”
凯尔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楚长酩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我们究竟要去哪儿?”
凯尔默这回总算是给他透露了一些:“我对你的切雅血脉很感兴趣——让我做个研究吧。放心,不会对你怎么样。”
楚长酩松了口气。有一瞬间他几乎有点羞愧了,因为他想,人家正直的科学家想要做研究谋求科研发展,你满脑子都以为人家会对你心怀不轨?
楚长酩反省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大概是被焚宙星系的风气洗了脑。
他暂时放下心来,对凯尔默说:“你的私人研究室?”
“对。”
此前凯尔默研制基因病毒的解毒药剂,因为这算是私活,自然是没法使用人口管理局的研究所,所以只能在他自己的私人实验室进行,楚长酩之前也去过一两次,是在十分偏僻的郊外。
楚长酩对凯尔默的人品多少还是信得过的。第一次循环时,至少当时的凯尔默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不错。这次的合作进行也很顺利。
但是楚长酩知道,第一次循环的时候有诺里斯三世压着他,这一次就不知道了。
一路上,凯尔默的眼神一直十分灼热,那打量的目光几乎让楚长酩觉得自己已经被切成小块,放进培养皿做研究了。
他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薄荷糖,让自己清醒一点。
凯尔默注意到糖的口味,眼睛微亮。他说:“你喜欢薄荷糖?”
“还好。”楚长酩说,“不讨厌。”
“也不喜欢?”
楚长酩笑了一下:“我没有特别喜欢的糖。”
“那为什么一直吃?”凯尔默不解。
楚长酩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慢慢说:“我以前有一个恋人。”
凯尔默怔了怔。
“大概在两年之前,他死了。”楚长酩淡淡说。
他们站在城际飞艇的车厢一角,离窗户不远。楚长酩的脸上被光线照耀着,显得格外俊秀而温柔。
凯尔默意识到,楚长酩一定很喜欢他的那个恋人。
他心中升起了嫉妒和庆幸。幸亏那个人已经死了,他这么恶毒地想着,然后又忍不住想,为什么不是他这么早和楚长酩相遇呢?
“他死之后,我有段时间吃不下东西,一吃就吐,好像他的尸体又出现在我面前一样,尤其是肉,看都不能看到。”
这么说着的时候,楚长酩仿佛又看到了谢否然的尸体。
不,不是尸体,是零碎的肉块。
不是只有皮肉和骨头,还有谢否然出门时穿的衣服的面料。还有那堆肉的上面,放着谢否然无名指上的戒指。
楚长酩永远都忘不了,阳光照在那枚戒指上,然后冰冷的反光打在他的脸上、眼睛里,还有心里。他几乎一瞬间就落下泪来,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因为悲伤,还仅仅是因为反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堆肉最后不是楚长酩处理的。他那个时候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浑身冰冷地被他朋友拖回卧室,在床上躺了一天才起来,去张罗谢否然的葬礼。
他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把谢否然安顿得好好的,然后着手去为他复仇。
复仇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好像所有的道德、准则都不见了,好像只剩下炽烈的仇恨和愤怒的火焰在灵魂里燃烧着。
他本来准备复仇完就自杀的,结果在那群人渣审判开庭的前一天,他梦见了谢否然。
谢否然依旧是那副样子,穿着笔挺的正装,明明眉眼冷淡又疏离,可看见楚长酩的时候,目光又像是突然一下子就解冻了,像是冻起来的水塘又变成了一池春水,柔软又甜蜜。
“阿酩。”他叫他,“我爱你。”
楚长酩笑得泪流满面。他想这绝对不是谢否然,谢否然那个冰山,宁愿早起一个小时,安安静静地给他做完早饭再出门,也绝对不会把情情爱爱的词挂在嘴边。
可他还是还是沉浸在这梦幻的欣喜之中。
审判结束,仇人们要么终身监禁、要么直接死刑。楚长酩的朋友和家人担心他,生怕他也随着这群人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