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现在还不知道俩人的关系，这让方钦流心里没底。虽然这些年来社会上对同性恋人的态度稍有放松，但毕竟还是少数，他从没和方母谈起过这种话题，不知道方母的接受度如何。
想到这里，他在心底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把白祁放在沙发上的手攥进了手心，本来正看电视的白祁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第一个反应是收回手，却被攥得死死的，只好反守为攻，也把方钦流的手收进了手心，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方钦流摇了摇头，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人，他真的好喜欢。
而喜欢一个伤员的代价就是看得见吃不着。
两个人即使互道了心意，方钦流和白祁晚上依旧是规规矩矩的两床被子。为了不碰到白祁受伤的地方，他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半夜还会专门醒来看一眼自己的睡姿，确定没有压到白祁。
导致方钦流连着两天都没睡得安稳，眼睛周围挂上了黑眼圈，但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白祁睡得正好，只好一笑而过。
在这种痛苦与快乐冰火两重天的夹击下，大年三十到了。
和往年的春晚不同，电视上的人方钦流有不少都看到过，甚至还有几个一起合作过的艺人。
白祁更是在一旁眉飞色舞地和方母讲了不少艺人的趣事，把方母逗得合不拢嘴，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
方钦流在一旁看到白祁与方母相处的和谐气氛，突然觉得好久没这样过年了。
从方父去世开始，他们家和别的方家亲戚联系也少了许多，这个家的年味儿就更弱了，很多时候都是一顿好点儿的饭就算过年了。
方母年龄大了，熬不住夜，却还是不肯去里屋睡觉，陪俩孩子在沙发上坐着，频繁地打着哈欠。
方钦流劝方母早点睡，可方母却摇了摇头，硬是要守到零点。
终于，电视里的倒数到了最后一秒，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方母原本一直眯着眼打盹，被这声音惊了一下，立马精神起来，连忙走进里屋，半分钟后手里拿着俩红包出来。
她把红包给了方钦流一份，也给了白祁一份，笑道：“我们老方家，终于又有两个男人过年了啊。”
白祁连连摆手不肯收这红包，方钦流也笑了：“您今年给红包给得真积极，心疼你儿子了？”
方母白了方钦流一眼，这话却说进了她的心坎里，她和方钦流这半年聚少离多，每次都担心他在外面累着，却又不想打扰他的工作。
但方母却只是回道：“心疼你啊？你看看人家白祁，人家工作比你累多了，都没喊什么。这红包，你娶媳妇之前都收着，你们俩在我面前都还是孩子，我这做长辈的，也该表示一下。”
方钦流听到“娶媳妇”几个字，额头上的青筋一跳，而白祁则脸色发白，垂下的手握成了拳头，连推辞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您说什么娶媳妇啊，干我们这行，不得拖个几年？”方钦流打了个哈哈，就此带过了这话题，随后把两个红包都接了下来，感受到白祁的变化，笑道：“白老师才来我们家两天，您就包红包了？得，我先帮忙收着，您放心哈，我绝对不独吞！”
方母又笑着骂了两句小兔崽子，算是困得不行，摆摆手进屋休息了。
白祁被方钦流推进了卧室，任由方钦流帮他整理睡衣，保持着静默，却在方钦流半抱着他上床时，突然开口：“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由于动作的原因，两个人挨得极近，几乎没有空隙，近到可以看清对方脸上的每一处细微变化。
方钦流挑了下眉，看着白祁的眼睛自然道：“当然了，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白祁能感觉到他身上那只手臂在抖。
方钦流在害怕。
“方阿姨……不会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吧？”
白祁安全在床上着陆，把被子慢慢盖好，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捅破了那层纸。
方钦流被戳到了心里的痛处，这是他唯一害怕并且有所顾虑的地方。
但是这份顾虑却变成了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白祁的额头上：“别想了，找个机会我会和我妈好好说的，其实她还挺开明的，多大年纪了还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