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浪所有的愤慨与不满都可以找到源头,而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李泊桥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浪,双眼盈满泪水,想抱又不敢上前。
屋外的赵昱把头靠在谢君雄肩膀上,绕着谢君雄的胳膊,已经眼泪汪汪不能细看了。
谢君雄正在惦记程浪,不提防自己半边身子被赵昱缠得越来越紧,他连忙挺挺肩膀,轻声提醒:“哎,哎!”
“让我趴会儿,我心里难受。”赵昱哼叽着,他是难受,一半因为李泊桥,一半因为喝酒。
谢君雄无奈,只能任赵昱拽着、靠着,热脸贴着。他忽然觉得怎么这么别扭。
谢君雄轻声提醒:“哎,赵昱,要不你到沙发上躺会。”
“我躺不下,我难受,”赵昱半抱着谢君雄不肯撒手,真一半假一半的。
谢君雄低头一瞧:诶,好端端个大男人,怎么还哭上了?他心一软,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照顾欲。
谢君雄歪过身子,帮赵昱抹掉眼泪。
就在这时,李泊桥忽然打开程浪房门,于是他看到的情景就是赵昱紧贴着谢君雄,两人互相挽着,谢君雄正在摸赵昱的脸。
呃
一看这副光景,李泊桥倍感尴尬、失落,他不好意思地别过目光,低声跟赵昱交待了声“我先走了”,就直直冲向房门。
赵昱忙直起身子,着急地喊道:“桥儿,你别走啊!”
李泊桥低头换鞋,没理赵昱。他被形势内外夹攻,简直一秒钟也呆不下去。
赵昱这会不再缠人,拎起沙发上的外套,急忙跟到门口。他临走不敢招呼程浪,就对谢君雄说:“君君,我先走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说完这话,赵昱紧追李泊桥而去。他这天喝酒没开车,李泊桥若走,没人带他了。要不然,他还不想走。
多难得的机会,居然吃到了谢君雄的豆腐都没吃够。
可是李泊桥,此刻一定难过死了,被老婆判了死刑。赵昱匆匆按了电梯,本来就喝了酒,此刻他心里真是急得冒火。
赵昱拍着电梯门边,心心念念:神啊,快快保佑李泊桥把车安全开到家,最好再发挥点神力,让程浪原谅他。李泊桥多可怜啊,当了三年和尚,还照顾瘫痪的病人,要是他赵昱甩甩头,想想都觉得恐怖。
这边赵昱一走,谢君雄忙进房间去看程浪。程浪一个人耷拉着头,默默坐在床边愣神,看到谢君雄进来,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谢君雄捡起地上的杯子碎片,拽了几张纸巾包好,丢进垃圾桶。返身对程浪说:“饿了吧?”
程浪抬头:“还有酒吗?”
兄弟两个坐在饭桌前,程浪拿起桌上的红酒,“咕隆咕隆”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拿着酒瓶看:“这不是那天得的奖?”
谢君雄笑了:“您不上桌,我们哪敢喝!”
程浪端起酒杯仰脖就灌进去一半,接着直愣愣盯着一桌子菜,不发声。
“别难过了,李泊桥当时也有苦衷。”谢君雄劝慰着,还是他把李泊桥伺候继父两年多的事转述给程浪的。
程浪一言不发,忽然拿起筷子:“诶,今天蒸米饭了吗?”
谢君雄看着他,嘴角似弯不弯,知道程浪这会还魂了。他起身盛了一大碗米饭。
程浪捧过饭碗,没命地扒。加了一晚上班,又哭又说,伤心动肺的,这会都快饿死了。
谢君雄重新摆盘,把程浪爱吃的挪他跟前,轻轻提醒程浪:“其实你特在乎李泊桥,所以才这么动气。”
程浪手一晃,一筷子蒜黄掉进了盘子里。谢君雄瞧在眼里,又慢悠悠地问:“你现在还爱他吗?”
程浪眨眨眼睛,眼皮紧得很:“不知道,看不见会想,见着了又烦。”
谢君雄笑了,回身把电饭煲拿过来,给程浪填饭:“多吃点!”
赵昱这晚以为李泊桥会举止失常,所以一路到家紧盯紧跟,严加防守。没料到李泊桥一点也没崩溃,一进自己房间就开始翻箱倒柜,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没过一会,房间里又安静了,好像人已经睡了。
赵昱有些不信,李泊桥不会不洗澡就上床。他悄悄靠近李泊桥房间,轻轻扒开门缝,发现李泊桥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