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程浪和李泊桥确实坐在了一排, 不过中间嘛,还隔着个过道。
这天程浪先上的车,挑了个中前的位置,却不进去,把靠窗的座位留给沈向晖。他知道如果不和沈向晖坐一起,这人准会嚷嚷,反正也无所谓了。至于为什么要坐在外面,很简单,自由度高一点,不会让自己有种被沈向晖包围的感觉。赵昱紧跟着上来,一看阵势,坐到同排另一侧靠窗的位置,李泊桥紧随其后,自然就坐在了边座,左手边就是程浪。
李泊桥在车上什么也没做,盯着前面马川的后脑勺,眼睛余光却一直关注着程浪。
程浪面无表情听着歌,肩膀随着车的颠簸一晃一晃。晨光渐渐升起,透过车窗直刺在人脸上,程浪闭上双眼。
即使是这样,他也“看”得见李泊桥,那个人正安静地坐在自己身旁,啥都没干,气场天成。
程浪本以为听歌可以分散些自己的注意力,可是不行,无论旋律轻快悠扬还是深情如诉,无论唱歌的人是男还是女,李泊桥都顽固占据着头脑和内心最隐密的角落,赶不走,驱不散。
也许这一次就不该来,程浪想,仿佛从两人再次见面那第一眼开始,就注定自己根本不可能尽情投入这一次旅程。
每一次接触,每一眼对望,每一回听到他的声音,程浪都会心动,比靠近谁都敏感。只要李泊桥在附近,视线就没办法移开。
他,怎么就不能多喜欢自己一点,再主动一些,哪怕是暗示也好。为什么一切都是那么让人难过,对你好可是不想拥有你。
“程浪,程浪!”有人在叫他,程浪睁开眼睛一看,是李泊桥,顺手就把耳机拽下来。
乍一受惊,心跳有点快。
李泊桥递过来两个桃子,“洗过的。”
程浪“哦”了一声,接过桃子,回身都给了沈向晖,然后又塞上耳机。不想吃,他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李泊桥不给。
后来,这两人再无互动,一直到下车。
宋河景区旅游服务中心人多得不行,一行人存了行李以及相机、手机等贵重物品,还被导游忽悠一人买了件一次性雨衣。漂流途中有落差大的地方,水花会溅到人身上。
“程浪,过来!”马宁拿出防晒霜,把程浪脸、脖子、胳膊涂了个仔细,别人都是糙汉子,他才懒得管。
导游把大队拉到河边,早有十几个蓝绿相间的橡皮艇在河边候着。导游说了下注意事项和动作要领,跟操纵橡皮艇的向导师傅打了声招呼,就算把任务交待完了,自己回游客中心休息。
临走不忘提醒,“你们把救生衣穿上,务必啊,不穿不能走。”
程浪拿着那半新不旧的救生衣,有点不想穿,李泊桥看出来,故意在旁边提醒:“救生衣必须穿,安全第一。”
三条艇,六个人,组合模式没有改变。船上的向导师傅脸膛黢黑,非常可亲,用程浪听不太懂的方言给他们介绍宋河附近的地貌,指点他们该关注两岸哪些有名堂的景点。
正值初夏,阳光灿烂,微风不燥,一行人各自拿了把浆,跟着向导喊着“一二、一二”的口号,有模有式地在水里划开。橡皮艇稳稳朝峡谷深处进发,碧波漾开阵阵涟漪,清澈美丽,几个人心情都很放松、惬意。
沈向晖一边划浆一边纳闷:“咱这漂流也太安全了,一点都不刺激。”
向导撑着杆嘿嘿一乐,“不急,还没到险滩。”
说时迟那是快,水声忽然变大,很快六人都觉察到了流速的改变,橡皮艇已经过了之前碎石遍布的浅滩,来到一处流速湍急的水域。
“坐稳喽,”向导吆喝着,“把脚扣好!”
还没等大家醒过神来,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大角度流瀑。三条橡皮艇互相磕碰着顺流而下,溅起翻滚的白浪。一船人除了赵昱和沈向晖,都没有穿雨衣,躲着闪着,还是被淋了个半湿。好在万里无云,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人身上,并不觉得冷。
这个险滩有惊无险,几个男人放松下来,玩心大起,挥舞着船浆打水仗。一时水花四溅,笑闹成一片。
程浪碍着李泊桥,就只和马川两人对打,而沈向晖偏跟赵昱单挑,一时间,三个橡皮艇摇摇晃晃,时近时远,要不是向导技术娴熟,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