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这下不想帮忙也要帮忙,替向泽压热搜的同时还得帮有关联的温辰意也压一压,实在压不住的,便只留下些正面导向的留言。到最后,首页基本上只剩下过年般的气氛,与mass放的那首曲子还颇为相衬。
“我听说,他们还把那天晚上叫做‘择意之夜’……哎我的天,这谁起的名字?”
“嗯,水准差了点。”
“还有叫小年夜的……”温辰意表情一言难尽地放下手机,“对了,你有跟橘子道歉吗?”
“有,但我怀疑她把我拉黑了。”向泽无奈道,自那天起橘子就没回过他,仿佛试图以此逃避现实。
温辰意靠在车窗上笑:“正常操作,换作是我,我也承受不住。”
向泽神情无辜地耸了耸肩,他把方向盘往右一打,随后缓缓将车停下:“到了。”
温辰意朝外面望去,远远便看见葱葱郁郁的山林下,立着一块块灰白的石碑,四周寂静如斯,只剩偶尔传出的鸟鸣。他敛起笑意,捧着一束白菊下车,与向泽一同走进墓园。
“还好,他没来过。”
温辰意低声嘟囔,将白菊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前。他从向泽手中接过点燃的香,闭上眼默念几句,将香插进小香炉里,袅袅白烟如丝般往外飘。温辰意站起身来,低声道:“妈,我和向泽来看你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的没说出口,到最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念叨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生活和工作。
温辰意本是想告诉她,温剑华又进去了,绝对不会再有机会来打扰她的清净,但他转念一想想,他的母亲兴许连这人的名字都不想听见。
其实温剑华那天在宣传会后台闹的事并不算大,加上救场的保安们,知情人也不过十个,光靠向泽那道小伤,想要把他塞回监狱里安分地待上十年八年实在有点难度。然而老话说得好,恶有恶报,警方原本只是想通过他的手机记录,寻找勒索温辰意的证据,不料想却发现了别的端倪,最后在温剑华的临时出租屋里,翻出了一袋子白粉。
温辰意实在是没想到,温剑华这人还能刷新过分的底线,竟然一出来就染上那玩意。他千方百计地寻钱,压根就不是为了赌债。
温辰意叹了口气,俯身轻轻擦净落在照片上的尘埃。那照片本就泛着黄,里面的女子眉目精致,神情柔和,一双眼眸像是噙着光,无论长相和气质,都与温辰意有个八九分相像,这也是温辰意生来最庆幸的地方。
他的母亲年轻时也曾名扬一方,凭着一手好钢琴得了不少奖,年轻时是女神级的存在。许多邻居都曾好奇,她为何会选择嫁给温剑华,但事实上温剑华当年一度风度翩翩,小提琴在本市独占鳌头,和他的母亲在校园里被称为双璧,他们在一起时,还收到过不少祝福。
温辰意遗传了他们出色的音乐细胞,从母亲那里学来优秀的钢琴和厨艺,但还没来得及上过几节小提琴课,温剑华便染上了酒瘾和赌瘾。小提琴被卖了,钢琴也难逃一劫温辰意还记得在那个下午,他抱着自己的玩具,眼睁睁地看着温剑华将琴盖砸在他妈妈的手指上,尖叫、哭喊与怒吼混成一团,钢琴暗自久久回荡着琴键的回音,像一声凄凉的悲鸣。
自那日起,钢琴没了,温辰意的家也没了。
“我妈手指受了伤,之后再也弹过钢琴。”温辰意边下楼梯,边道。
向泽不是第一次和他来这里,却很少听温辰意提起家里的过往。向泽停下脚步,忍不住握紧温辰意的手,将他搂进怀里,轻声道:“都过去了。”
“我知道。”温辰意靠在他肩上,忽然举起两人交握的手,“哎,如果我妈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
向泽侧着头想了两秒,道:“她早就知道了。”
“不会吧?!”
“真的。”
“她怎么从来没跟我讲过?”
向泽却只说:“她很爱你。”
温辰意轻轻抿唇,忍不住感叹:“我妈什么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实在是太差。”
“没关系,你的眼光不错。”
“……不要脸。”温辰意瞪了向泽一眼,拉着他快步往前走去,催促道,“快点,他们待会又要说我们迟到了。”
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