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非要辞职吗?”许小天看起来有点不舍。
“挺麻烦的事,而且我也不想继续在这工作了。”祁敬之说,“在公司工作的这段时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
祁敬之在这个地方呆了大半年,除了宋逸,就属许小天跟他的关系最好,他本来就是个嫌麻烦的人,不愿意在处理人际关系之类的事情上多费心思。
许小天是个好同事,虽然算不上死党铁哥儿们,但是在工作上给了祁敬之很多帮助,而且心思单纯,不像已经工作了几年的社会人士,倒像个刚从学校出来的毛头小子,善良又热情。
“别特么跟我说这种话。”许小天在祁敬之胸口捶了一下,犹豫了几秒,又问:“是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
“嗯。”
许小天盯着祁敬之看了几秒,低头叹了口气,“怎么一个个都走了呢。”
祁敬之盯着手里的东西没说话。
“不管怎样,你可千万别忘了我。”许小天抬起了头,“祁敬之,咱有缘江湖再见。”
祁敬之笑了笑,“嗯。”
宋逸坐在椅子上,用手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链,蓝色石头上的那道裂痕很小,但是在晶莹无暇的表面上很显眼。
宋逸总觉得看到这条裂痕,心上也跟被划了一道小口子一样,不很疼,但是会痒得难受,就像被书边不小心划破的小伤口,伤口很浅,愈合却要些时间。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了头,看到祁敬之从门外走了进来。
宋逸站了起来,“今天下班这么早?”
“啊,”祁敬之点点头,“事儿都干完了,我就从公司溜了。”
宋惟在病床上躺着,祁敬之走过去在床上坐了下来。
“哥哥。”宋惟叫了一声,声音有些虚弱。
祁敬之“嗯”了一声,温柔地摸了摸他苍白的脸蛋。宋惟瘦了很多,脸颊也凹陷进去了,脑袋上戴了个红色针织帽,鲜红的颜色衬得脸色更显苍白。
祁敬之的脑子里闪现出第一次见到宋惟的样子,白皙又肉嘟嘟的脸蛋,淡黄色的蜷曲头发,哭得一抽一抽的,嘴巴都哭肿了,满脸委屈地吸溜着鼻涕。一双明亮又有神的浅色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清澈得像个天使。
他已经无法将初见的宋惟和现在这个躺在病床上、一点精神气也没有的孩子联系起来了。
祁敬之用手指勾了勾压在针织帽檐下的小卷毛,硬是冲宋惟挤出了个笑容,笑得很难看。
心疼啊。
爷儿俩都心疼。
“你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啊,脸色怎么这么差?”宋逸走了过去,“讲话声音也闷闷的,感冒了?”
祁敬之吸了吸鼻子,“昨天晚上被子没盖好,有点感冒。”
宋逸皱了皱眉,拿杯子倒了杯热水递给祁敬之,“你都多大了,晚上睡觉还不知道把被子盖盖好?一会去配点感冒药。”
祁敬之接过水杯,“嗯。”
水杯很烫,捧在手里,让祁敬之本来冰凉的手慢慢回了温。
喂宋惟吃完晚饭后,祁敬之帮着宋逸一起收拾碗筷。
宋逸拿过他手里的勺子,说:“都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家吧。”
“我今儿不打算回去。”祁敬之说。
宋逸转过了头,“不回去?”
“嗯,今天我要呆在这,反正明天周末,不用上班。”
“就一张床啊。”
“咱俩挤挤。”
“我一个人睡还嫌挤呢,就咱俩这体型,睡上去不得塌了啊。”
祁敬之甩了甩手上的水,跟个小孩儿似的胡搅蛮缠:“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就是住在这,大不了睡地上。”
宋逸拿他没辙,叹了口气,无奈道:“行吧,到时候被我挤床下去了可别叫唤。”
“你挤不到我,就你睡觉那喜欢缩在一边的德行,只有我挤你的份儿。”
宋逸笑道:“那么小一张床,我再缩能缩哪儿去。”
祁敬之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今天绝对让你乖乖躺在老子怀里。”
事实证明,就算床再小,宋逸也能躲开祁敬之的怀抱,缩到天边去。陪床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