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就说!”
“皇上,太傅的病像是肺痨,这种病臣等实在没有什么把握。”这已经很委婉了,其实准确来说他们当真是束手无策。
顾燕归听了后身躯似乎晃了晃又很快稳住,脸上也是不可置信,惊恐,害怕各种情绪都闪过最后只能表露出来愤怒:“明明前些日子还只是感上了风寒,怎么现在到你们嘴里就成医不好的病了?庸医!朕要……”
“皇上!”左舒虚弱却又饱含威严的声音传来,顾燕归马上回头看向了他,也马上收敛了刚刚的怒气。
“太傅,是不是吵到你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你先让他们下去吧!”左舒轻叹。
顾燕归对他的话向来是不会违抗,马上就让那些人出去了,太医们个个都是一副绝处逢生的表情,忙不迭地退下了。
“太傅,”顾燕归坐到了他的床边,“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朕明日就张榜寻求名医,肯定能医好你的。”
左舒摇了摇头:“皇上,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是知道的,我已经……”
“你知道什么?”顾燕归急急忙忙打断他,“你又不是大夫能知道什么?你明明只有冬天才会体寒易病,现在冬天都过去了。”他紧紧握住了左舒的手,像是终于找到了理由说服了自己,“是的,现在冬天都过去了,太傅必然会没事的。你就好好修养好了,其他的事就交给我。”
左舒看了看他,终是没再说什么让他希望破灭的话。
第16章 烟柳皇都(十六)
顾燕归每天都要来看太傅府里陪着左舒,甚至最后直接把公务带到了太傅府上,每日一下了朝便直接来了这里。
寻找名医的皇榜是张贴了,但是也没人去揭,左舒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开始没日没夜地咳,咳得他自己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这死的滋味他是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是快死了的滋味是真难受。
但此刻却有人比他更为难受。
顾燕归焦躁得几乎要把太医院掀起来了,但是一面对左舒,还是那样温和又耐心的模样。
左舒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顾燕归每天晚上都在他房间里守着他,他因为每日地咳嗽,本就浅眠,顾燕归在他房里几乎都是整夜整夜地不成眠,他也是知道的。
顾燕归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打扰到了左舒的睡眠。终于不再执着地守在左舒的房里了。
这日左舒终于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好了些,难得起了个大早,想趁着顾燕归没来去屋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毕竟如果顾燕归在这里,铁定是不会让他出门的。
结果一开门,就见到了坐在门外台阶上的顾燕归。
顾燕归一听到门声,反射性地站了起来就对他笑:“太傅。”
即使是左舒,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惊讶:“皇上?你怎么在这里?”
顾燕归不知如何回答,左舒忍不住皱眉:“难道你一晚上都在这里?”
初春的天气还没暖和起来,更何况还是在夜里,左舒看他眉梢间都带着寒意,却努力在微笑着。
左舒问他:“皇上怎么不回宫里?或者太傅府也是有空的房间的。”
顾燕归回他:“我不想离太傅太远了。”
“那就进我屋里便是。”
“可是那样会影响到太傅的休息,”顾燕归突然就笑不出来了,话语里满满的委屈,他半天说不出话,似乎是在努力平息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崩溃。“一直都是这样,我一直都是这样,不知道如何对你才好,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
就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感情突然想要爆发出来,顾燕归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脆弱。
“太傅,我已经什么要求都没有了,我只求你好好活着,你不能出什么事。”
左舒叹了口气,难得主动伸出了手:“外边冷,你先进来暖暖。”
顾燕归无法拒绝他伸出的手,便走了过去,两人一起回了房里。
左舒发觉了顾燕归手上几乎感觉不到温度了,顾燕归怕冻着他,一进了屋里就自己缩回去了手。
“太傅你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是觉得好些了吗?”
他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仿佛刚刚那般失态的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