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脱了鞋袜,丝毫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地往大沙发里一蹲,那套在意大利定制的皮沙发瞬间被他蹭了一大块泥水。
在佣人们幽怨的目光下,总算意识到这样不太好的秦亦,默默往上面挪了挪屁股,掩耳盗铃似的把水渍遮起来。
把松开的领带和淋湿的外套递下去,裴含睿的目光扫到他那双明显不搭调的袜子,既诧异又无语:“穿成这样你也能出家门?”
秦亦撩起眼皮看了看,无所谓地道:“我又不是把袜子套在鞋子上。”
“……”裴含睿感觉到自己的额角突突跳了下,蹙起眉头,语调沉下来,表情异常严肃,缓慢地道,“在我面前,穿戴不整,你可知有什么后果么?”
秦亦的眼皮猛地就是一跳。
他突然回忆起私人展厅里那一排排分门别类有序摆放的服装,裴含睿说过自己是艺术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似乎还是个处女座的艺术家。
作者有话要说: (满地都是衣服)
裴少(温和笑):来试这件
秦亦:敢再往老子身上套奇怪的衣服就挠你!
☆、第二十一章 论正确的台球姿势
秦亦赶紧给自己套好拖鞋,拿起崭新的居家服一溜烟儿跳起来准备往浴室冲,结果冲了半天发现这宅子太大了,完全不知道浴室该往哪儿走。
最后还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出的裴含睿吩咐女佣将人领了进去。
鸳鸯浴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等秦亦一身清爽地从浴室出来,裴含睿已经候在了餐桌前。
“我看你今天状态也不好,今晚就让你放松一下吧。”裴含睿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看着埋头与美食英勇奋斗的家伙说。
一心一意用食物化解烦恼的秦亦咽下最后一块熟牛肉,惊讶地看着他:“晚上放假吗?”
似是对他“放假”的形容忍俊不禁,裴含睿淡淡笑了笑:“不,只是教你玩点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
“一会就知道,先吃饭。”
发觉秦亦的眼光一直往自己手上瞟,裴含睿将酒杯搁下,含笑问:“我手上开花了?”
秦亦却是舔一舔嘴唇,指了指暗红色的酒瓶:“我能喝吗?”
裴含睿有些惊讶:“你不是只喝牛奶么?”
“谁让你每天晚上都一直喝一直喝,搞得我也想尝一尝被你这样的家伙爱不释手的,究竟是什么味道。”秦亦挑了挑眉,扬起下巴冲酒瓶努了努。
也不知被他哪句话逗笑了,裴含睿忍住笑意,大方地给他斟了一杯,做了个请用的手势。
秦亦端起高脚杯,没有急着喝,凑过去嗅了嗅,深红的酒液连同杯子一块在他指缝间兜了一圈,带起一道漩涡——唔,就是那天晚上在他身上闻到的气味。
接着,他一仰头,牛饮似的灌下好大一口,然后整张脸都古怪地皱起来。
“呵呵。”裴含睿看着他,轻笑着重复他的话,“被我爱不释手的,是什么味道?”
秦亦皱着眉,好不容易憋出几个字:“又酸又甜……”
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露出洗得一尘不染的夜空。
填饱了肚子,秦亦懒洋洋地剔了会牙,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不是来做客的,又想到裴含睿说过的话。
自己那两只袜子,在裴含睿这个视衣着为艺术的处女座眼里,简直就是在犯罪,依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简简单单就让自己蒙混过关的,那么,晚上所谓的“有意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唉,不就是袜子不是一对嘛,像自己这种黄金单身汉,偶尔随便一下,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在走秀……
秦亦趴在餐桌上,忧郁地想。
耳朵里传来裴含睿不断走近的脚步声,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整个都嵌进桌子里,一了百了。
接着,他就被裴含睿给抠了出来。
“你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干什么?”裴含睿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然后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又补充道,“我又不会因为你袜子穿的不对,就把你饿个三天三夜,再剥光了衣服丢到外面去裸奔。”
“……!”这家伙是故意这么说的吧!难不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