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毛一蹙,诧异道:“怎么又是这个?周德海两个月前不是拿这个到太医院里请我们几个都看过了吗?这东西没问题啊?”
罗欢闻言为之一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两个月前?”
吴太医点了点头,又拿出一粒宝塔香来,碾碎了尖儿放到鼻下一闻,肯定道:“是这个味儿,和上次验的是一批的。”
“两个月……两个月……”
罗欢反反复复念叨了两遍,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的继而站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圈也红了。
“娘娘您这是……”吴太医连忙放下手里的玉盒,“我的娘娘啊你这是怎的,身子要紧啊,莫哭……”
玉露琼枝见罗欢突然情绪失控,纷纷冲了过来围住了她,拉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娘娘您怎么了?”
罗欢身体发软几乎瘫软在地,她艰难地抓着宫女的手:“扶我到床上去……”
琼枝握紧太子妃的手,声音里满满的哭腔:“娘娘,您的手好冷啊……”
是啊,能不冷吗?
何止是手,连心都是冷的。
罗欢躺在床上,满心里想着都是丈夫赵恭政早就得到了这盒天下奇香,却没用到自己身上,而是迫不及待的搞大了先皇女人的肚子。
这么可笑的、不知廉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荒谬绝伦的事情,就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作为他结发妻子的尊严,在这一刻风化成灰。
难怪云茵这几天走路都带风,难怪她这几天没有找自己麻烦。她还只当是云茵怀孕了,得意了,安分了。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如此难堪的事实。
“娘娘,您别哭。您委屈,您就说出来,好不好?”琼枝跪在床边,眼睛肿得和个桃子似的:“是我不好,都是琼枝的错!怪我瞎打听!”
“关你什么事,”罗欢的声音十分虚弱:“那句话怎么说的……狗改不了吃屎……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琼枝哭得更厉害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说笑!”
“我……我没说笑,”太子妃轻轻笑了笑,声音有些苦涩:“我只是……努力了二十年,我觉得好累……”
吴太医在一旁叹气,他早就摸过脉了,急怒攻心!再结合宝塔香一看,这事儿多半和太子有关。和太子有关,他能多嘴吗?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间的事情,他不敢管,也管不了,只能多劝慰了。
“娘娘,生死面前无大事,您可得为罗家想想。”
罗欢一手捂着眼睛,眼泪从脸上淌下,消失在鬓角里。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她哽咽着说:“爹娘年纪都大了,看我这样一定伤心……我会好起来的,但,不是现在……”
“让我再静一会儿,任何事情都需要时间……”
“就让我再缓一会儿,一会儿。”
太子妃中暑卧病在床的消息只用了一下午就传遍了整个皇宫,整个皇宫里都在议论纷纷,都说这位未来的白婉容和未来的皇后娘娘犯冲,八字不合,要不怎么会一入宫就把凤命在身的太子妃给冲撞病了。还有甚者,说白枫露命里带煞,灾星转世,谁捡谁倒霉,整个一扫把星。
云茵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这话谁传出来的?我都想好好赏他了。”云太妃捂着嘴笑个不停,满头珠翠乱摇:“白枫露也是个有本事的,旺我,克她。”
素月一边往云太妃肚子上涂太医院特制的药油,一边轻轻按摩,嘴上还凑趣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这是老天给您送帮手呢。”
“那是。”云茵听了非常得意,现在甘露香全部在自己这里,整个皇宫只有她一个人肚子里揣了宝,待到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都将会是天下最最尊贵的人。
打太子妃病了那日起,整个皇宫就没有人敢来菱花水榭这边了,小宫女小太监路过这里都战战兢兢、避如蛇蝎不说,就连菱花水榭里的宫女太监也常常不见踪影。这倒是为白檀溪和娄卿带来了不少便利,起码很大一部分时间两人不用扮美人了。
唯一令人忧伤的问题就是剩下的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