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自己慢慢融合——他出国读个博士,去个研究院,然后呆上五六十年,某一天偶然在城市中心公园遇见拄着拐杖的陈柯,陈柯说:“老周,我好像痊愈了。”然后两个老头喜极而泣,扔掉拐杖抱在一起……这个就更蛋疼了。
“你分析的不错……我们确实会因为互相之间的矛盾对立而无法融合,”陈柯说道,他抬起漆黑如墨的瞳孔,注视着周六,“相反,我们也会因为同时专注于一件事,而融合在一起。”
“……别告诉我是因为我掉下去了?”周六瞪大了眼睛,这个原因他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陈柯失笑,“你为什么好像很不能接受的样子?”
“卧槽!”周六站了起来,“我当然接受不了!费了这么大劲!原来只要跳个楼就能解决的事!”
“……也不能这么说,还有一个前提,就是他们不能处于极端状态。”
“极端状态?”
“对,就是执念。”陈柯也跟着站起来,黑沉沉的眼神中带着谴责,“什么叫跳个楼就能解决的事?嗯?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跳?”
周六语塞:“……其实我真没想跳,都是西厄斯……不,都是你那一胳膊肘子把我拐下去的……”
好不容易,陈柯们融合了,从今天开始,周六决定用一个称呼来指称他们,那就是陈柯本人。
也就是说,有仇有怨,都算在陈柯头上。
“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事了。”陈柯再次搂住周六,身体紧紧相贴,这次拥抱非常温柔,周六很舒服地趴在陈柯肩膀上,闭上眼睛。
“好吧,那我原谅你,”周六无声地笑着,说道,“不过你要按时吃药。”
“好。”
两人本想着,静静地享受着一阵二人世界。
谁知客厅里忽然传来砸门声,一个威严的男声响起:“有人吗?开门了!抄个水表!”
周六一愣,和陈柯相视一眼:“你犯事了?”
“没有,物业吧。”陈柯失笑,“我去开个门。”
周六仍然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想想,陈柯一写的,规规矩矩纳税,能犯什么事?等等,不会是——他的里有什么限制级的段落,不幸被扫黄组盯上了?
周六顿时有点紧张。
陈柯刚到客厅,就看见洗完脸的话唠正站在门边,那边把门一开,冲进来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一边一个,把话唠给按墙上了。
“唉唉,你们干什么!”话唠刚洗过的脸贴着墙,在墙上印了一水印子。
“户主是谁?”其中一个男人从衣服里摸出一张证件,“便衣,有人举报你们非法囚禁他人。”
“非法囚禁??”话唠先听见便衣,就懵逼了,再听见这个词,不由得联想到什么,向陈柯看去。
便衣警察顺着话唠的目光看向陈柯,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发在网上的照片,说道:“你就是嫌疑人陈柯?有人举报你非法囚禁周姓男子,我们要搜查你的房间。”
“你们说的周姓男子,是周衍?”陈柯皱眉,“谁举报我?”
“这你不用管。”便衣推开陈柯,向房间里走去,警惕地左右看,随时提防着有歹徒扑出来。
——倒是没有歹徒扑出来,周六自己走了出来。
“你们找我吗?”周六指着自己的鼻子。
“嗯……”便衣又掏出手机看了看照片,和周六核对了一下,“周衍?身份证有吗?”
周六回主卧抽屉里翻出身份证,递给便衣,便衣看完之后,点了点头:“你怎么也不联系你单位?有人举报,说这家的户主非法囚禁你,还查到你的工作单位和一个叫法兰克的朋友身上,他们双方都说你失联很久了。”
“抱歉,并不是囚禁,我是住在这里的。”周六解释道。
“住在这里?朋友吗?”便衣的目光被主卧床边的医疗设备吸引住,“这床是谁的?”
“额,是我的,”周六说,“我之前出过车祸,有一阵意识不清,陈柯——就是户主,他救了我,从医院接我回来,我在这里住了半年吧,这些仪器就是给我用的,现在我已经康复了,但还没有撤回去,我有病例可以拿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