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确实,就像陈柯说的,对周六来说,当他知道他曾经帮助的c就是陈柯的时候,他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过后便没有什么感触了。
那时候例行公事地在心理咨询室里写回信,写了近万字的回信,周六都记不太清楚是些什么内容,他怎么能写了那么多,说实在的,心理咨询室内的一景一物,还没有眼前的黄油面包真实可感、对周六的影响力大。
新鲜的事物总是在不断地扑面而来,叫人应接不暇,而那个创造这些新鲜事物的“造物主”,却总在缅怀那些已经成为过去的、存在于回忆里的东西。
陈柯还记得他第一次接到回信时的激动,读完全篇之后,他发现竟然有人能理解他、宽恕他,那种在黑暗之中找到了一线生机的喜悦,是他以后经历再多事情也无法忘记的,那种一个人坐在宿舍架子床上,借着月光,把一封来自陌生人的信读了又读的兴奋感,不过经历了多长时间,再次想起来,也像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那时候校园里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放假期间,心理咨询室所在的那栋楼又很偏,楼前的空地一个人都没有,长满了荒草,荒草蔓延上来,淹没了生锈的双杠。
陈柯还记得,他在那双杠下面徘徊到天色将墨,黑洞洞的楼宇还亮着一盏灯,那是心理咨询室的灯,那个人还在咨询室里,不知道有多少次,陈柯望着那格温馨的橙黄窗格,都在想,里面那个助理长什么样,他为什么还不出来?无数次陈柯想接近他,又退却了,直到假期结束,心理咨询室的主人换人了,变成了更为专业的傅老师,而那个一腔热情给陈柯写几大页纸回信的助理,又回去上课了。
终究没有遇见。
陈柯有时候会产生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他执着思念的那个人,也在学生会,那么,心理咨询室的助理,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呢?
陈柯的想象力非常强,他能将一个念头编织成整个世界,何况是这样美好的联想,有几次,他在夜晚降临之后,在宿舍被夜色涂成暗蓝的墙面上,仿佛看到橙黄灯光下认真读信的周衍,他微微侧着头,橙黄色的灯光将他清秀精致的面孔涂抹得那般动人,自黑暗里梦幻一般地浮现出来。
而这一切,都成了真。
落日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