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的人,此刻坐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濯流,”天钧一看到周六,就微笑着打招呼,“你来了。”
周六有些尴尬,真想把风子轩给藏起来,收拾妥了再出来。
“唔,听说你们在庆祝?”周六挨着天钧旁边坐下。
“嗯。”
“无聊吗?”周六忍不住问。
“不,我觉得很好,很久没有体验过在学院的生活了,大概有七十年了吧。”天钧目光中露出回忆之色,“真是怀念啊。”
“七十年??”周六知道修真者只要达到元婴以上的修为,就可以青春常驻,看不出年纪,但是,天钧竟然已经有七八十岁了吗?可怕!
“是啊,”天钧笑笑,从烧烤摊上拿下来一串烤羊肉,递给周六,“这东西味道不错,我也有几十年没吃过了。”
“唔。”周六接过烤羊肉串,几块精瘦的中间夹着一块油汪汪的肥肉,他感到唾液腺已经开始工作了。
“辟谷之后,就会失去很多为人的乐趣。”天钧笑道。
“没有食欲吗?”周六问。
“是,除非应酬,一般不吃。”天钧回答。
周六感到天钧这人不错,十分平易近人,虽然已经七八十岁了,但两人聊天,完全没有年龄代沟。
眼看着两人相谈甚欢,被晾在一边的风子轩心里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这明明是他的主场,是他的庆功宴,这个天钧还真是有一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挖墙脚。
“天家主好像忘了什么,”风子轩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拎着酒瓶子,长腿迈过椅子,向天钧走去,“你说要向我赔礼道歉,我才答应来的,怎么,等了这么久,都没有进入正题啊。”
笑声喧闹声,在这一瞬间突然消失无踪,大家都看向天钧。
连周六都感受到的空气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他不由得往后挪了挪,说句老实话,风子轩向天钧要一句道歉,并不过分。
“啊,差点忘了。”天钧淡淡一笑,也拿起酒瓶子,手指一捻,瓶盖打开,“我吹了这瓶,替小弟的狂妄无知,向你赔礼道歉。”
说罢,天钧这么个文质彬彬的人,就仰起颈子,咕嘟咕嘟把一整瓶酒喝了下去,周六瞪大眼睛,虽然知道修真者可以控制住酒精少进入血液,但看到天钧突然这么豪放,他还是有些诧异。
末了,天钧一抹嘴,依然是文质彬彬的笑容,冲风子轩点点头。
“嘭!”酒瓶子碎裂在地。
风子轩把酒瓶子给砸了,他面泛桃花,眼睛却是出奇得亮,宛如头顶的北极星,目光灼灼盯着天钧:“你弟弟卑鄙无耻,比武失败,还暗箭伤人,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我现在已经没有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就像你弟弟说的,我一介村野小子,可没有那么金贵的护命符!我的命,只有一次!”
风子轩竖起一根手指,说到激动处,他的表情也跟着狰狞起来,额角青筋爆出,脸部肌肉颤抖,仿佛每一个咬字,都恨不得咬在天钧的喉管上,咬断他的脖子才算解恨。
“我的命,只有一次,我今天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是因为我足够小心,而不是因为你弟手下留情。你却仅仅一句轻描淡写的‘赔礼道歉’就算完了?”
天钧感受到眼前这个青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似乎对他们天家的权势也没有半分顾忌,之前给他使绊子,让他屈尊纡贵到这种烧烤摊上也就罢了,现在更是毫无顾忌地撕破脸,当众拒绝接受他的道歉。偏偏,他还是不占理的那方。
天钧文质彬彬的微笑之下,已经将自己的弟弟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天辰如此不争气,他哪里用得着在一群小辈中间丢人现眼?
但是,既然已经决定道歉了,就不能中途翻脸,这个歉,是一定要道的。
只是他也不能被风子轩牵着鼻子走,他要想办法,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天钧的目光转向周六,他早就听说,风子轩与濯流是总角之交,长大后更形影不离,若是从这位竹马这里入手,或许事情会变得容易一点。
“濯流同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这位朋友道歉了,唉,都是天辰那混账东西,让我们天家丢大脸了,我也跟着颜面扫地。”天钧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