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同时入京,但是这一次迎接的,却是即将登基的新帝羽不虚。银族在银海心死后,式微到了极致,所以如今,只剩下羽云歌,唐星瞳两大祭司。
羽云歌如今也已经年迈,但是他早年养尊处优,荣养极好,中年任神职,平心静气,如今,反倒看着十分年轻,比坐在摇椅上的武帝,看上去都要年轻。
而此时武帝身边,站着一对穿着平凡的那萨,两人脖子上,还围着北方特色的皮裘。
“我说,你这么大一身本事,怎么竟活成这个样子?”莽红袖说话依然还是那么爽快,他看着也显老了,但是精神却极好。朔长绝将身上带着的酒囊打开,倒入自己准备的银杯里,旁边的宫人想要接过,却被东宫皇贵君楚倾城拦住。武帝接过银杯,将香气四溢的马奶酒一口饮下,却忍不住咳嗽起来:“本来一直说想要去你那里喝一杯马奶酒,没想到三过青格尔,我却都不曾停留过。”
“陛下操劳国事,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闲时间。”朔长绝把酒囊放在旁边,如今他生机焕发,脸色微黑,还泛着红晕,正是莽红袖最希望他拥有的脸色。
“看看你,喝杯酒都能难受成这样,我那三个孩子,可都是无酒不欢。”莽红袖说着责备的话,却忍不住移开头去,不忍观看。
“两位祭司来了。”羽歌夜看着进入宫中,和自己都有甚深牵扯,最终却有缘无分的人,露出了坦然的笑容。
唐星瞳看着他这个样子,温柔的脸上露出哀伤的表情:“我想,如果是星眸在这儿,一定会这么做。”他凑近一步,他唇色微紫,是和星眸的另一区别,现在涂了樱红唇彩,倒是有了几分唐星眸的样子,他轻吻武帝的额头。武帝闭上眼,感受自己由金转铜黄的额角边,仿佛真的有那个人,落下的吻痕。
武帝睁开眼,却看到远方宫墙边站着一个白衣人影。大家都察觉了他的视线,向着那里望去,除了一株微微晃动的芍药,却什么也没有。
武帝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这次见面,气氛实在太过沉重,所有人都觉得心里压了一层阴云,所以武帝主动将他们都遣退,不过从深宫中走来的人,却不是他能遣退的。
“真是不孝,竟让母君,到了太皇太凤的位置。”武帝坐在摇椅上,对鬓角已经有些发白,眼角也生鱼尾的唐修意愧疚说道。
唐修意还能站着,武帝却已经很是虚弱,需要坐在椅子上静养:“推行新政,有一生的时间,还有子子孙孙,你却非要掏空了身子,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
“朕牺牲了那么多,才得到这天下,若是这江山不成盛世,朕怎么对得起。”武帝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含笑看着唐修意。
这位在紫禁城中耗去了一生的男人,很有可能再一次失去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但是他依然坚强地站着,带着即将落在头上的太皇太凤光环,要守护这同时埋葬了他的爱人,他的养子,他的儿子,将来还要埋葬他的紫禁城。
“太凤,陛下该喝药了。”楚倾城端着药碗,唐修意看了一眼散发着浓浓黑莲和炎犀味道的汤药,只觉万物一轮回,这两味药,就陪伴了自己儿子的生死,坚强如他,也不忍心再看,转身离去。
“陛下,夜太医调了药方,或许能有奇效呢。”楚倾城温柔的把药汤递给武帝,武帝却把药碗放在了旁边的小几上。
“倾城,希奇说他无怨,可朕知道他遗憾,听河不曾说过,可朕知道他有怨,只有你,安心养育不虚,朕却因为你的容貌,始终无法对你亲近,你心中,可有怨吗?”武帝握着楚倾城的手,平静的问。
楚倾城低头一笑:“臣君错过了陛下,但是最终,却是臣君陪陛下最久。民间有俗话说,人一生会遇到三个人,你最爱的,最爱你的,陪你一生的。倾城能当最后一人,心中无怨了。”
武帝最爱,无疑是先凤楚倾国,最爱武帝的,却要说“沉睡不醒”的唐星眸,楚倾城依然是那么聪明,从来没认错自己的位置。
武帝握着他的手,即使三大禁术在身,登临神使境界,但是多年辛苦操劳,以法力刺激生机,强撑过削弱世家,推行新政最艰难的时段,他已经掏空了自己的寿命,楚倾城看着这个自己爱了一辈子,陪了一辈子,也错过一辈子的男人,再也忍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