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棋局”,直到他们都博得当湖六局的资格,孔南飞也从来没有说过。
他只是个杜鹃族的禽人而已,无足轻重,他从来没有把欺负他时拔下来的羽毛藏在胸口的挂坠里,从没有买过锦官城有名的老张风筝中那个最大的杜鹃藏在箱底,他从没有写过“木叶无边萧萧下,土中嫩草又生芽。铁马河畔又融雪,先飞禽鸟去看他。”这样无聊的藏头诗句。
他是载誉而归的孔南飞,他是舌辩十日赢了西凤漠上学宫一百二十七位老供奉的新任孔雀蓝,他借机鼓动孔雀王派遣西凤各族最精英禽人前往大隆习武,他匆匆奔出皇宫,压着舌尖下辩论磨出的血泡施舍般的告诉那个小奴隶,“若你不是我的奴隶,你才不会有机会去大隆,若是死在那儿,也算眼不见为净。”
世上没人知道大隆最年轻最天才的祭司唐星眸不是唐莲若那个早逝的北族正室的孩子,而是百花谷谷主虞梅原和圣尊大祭司的一段孽缘,他用这个秘密要挟,他无所不用其极,早在西凤百族精英去往大隆之前,他就知道被选中的那个人会是谁,他不会告诉那个可恶的小奴隶,他头上戴着的羽冠上那撮绿色的羽毛,是他被唐星眸打断的额头翎羽,那是他放弃了晋级最强白角替他换来的机会。
在杜铣离开的那段时间,孔雀蓝迅速地攫取着权力。“像只乌鸦一样”,西凤的贵族们这样形容他,为了攫取权势,他什么诡计都用,什么恶心的事都做,像是喜欢腐烂之物的乌鸦,这是西凤最难听的骂人话,可是他从不在乎。他相信自己能带给这个国家新的希望,他智谋无双,他是这世界上最智慧的六个人,只有他才能把这个苦难的国家带到那个幸福的东方,才能建立属于他和他最幸福的生活。
孔雀蓝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孔雀胆,一个生在逐渐没落的黑孔雀一族,同样怀着荣耀和梦想的人。一文一武,他和他本该是西凤帝国的双璧,为什么这只该死的黑孔雀就是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他和他若结合,能够保全风雨飘摇的黑孔雀,能够抬起底蕴不深的绿孔雀,重新夺回那个“三”。
黑不溜秋,以为自己真的会喜欢他吗,傲慢的孔雀,从来都不会喜欢同类,他喜欢的是那只灰色的,小小的,呸呸呸,根本没有喜欢,如果说真的有喜欢,也只是喜欢看那个小杜鹃受了多少欺负都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样子吧。
没能结成西凤最该结成的同盟,孔雀蓝并不失望,他在龙头峡参悟法术,翘首看到返回的西凤队伍,虞梅原那个性格古怪的老怪物,果然杀光了所有不合格的求学者,他看到了那个跨刀返回的人,他转身而去,三年的等待,并不需要一场相见。
“孔雀胆家族武道滞碍,不足承载西凤王朝浩瀚武运,杜铣得承大隆武道极致百花谷秘传,堪为鹰扬大军镇军之将。”孔雀蓝知道自己上奏的时候,孔雀胆一定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和他一样想要振兴家族的家伙,再没机会和他并肩作战了,不过,他才不在乎,他看着杜铣穿上了皇上御赐的黑羽翎裙,那象征鹰扬大军至高武力的衣服,真是傻透了,不是只会呆呆木木跟在自己身边吗,干嘛笑得那么开心,你只是我的奴隶,永远都是。他才不会承认,当小杜鹃穿上那身黑羽翎裙的时候,第一次露出了不那么自卑的笑容,那么好看。
武道高深,堪为大将,但是终究只是镇军之宝,威慑敌国之用。就算是武圣,终究还是奴隶,杜铣甚至没有结婚的资格。多少人都鄙薄他灰色的头发,多少人想要把这个身份尊贵的玩具压在身下把玩。他是我的奴隶,只有我才能欺负。孔雀蓝阴狠地垂下眼睛,扬起明媚的笑容,长袖周旋,那些辛苦,在杜铣跪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说过。
他识天文,知地理,更了解自己的对手,朔长绝一定会引来北海之水改善北莽环境,那么醴江就一定会发大水,西凤生灵涂炭的时候,就是西凤被迫挥军东进的那一天。
他当年赌下凤霸局,就是赌的这一天,他需要这场攻打大隆的战争,他需要帮助这个笨笨的小奴隶立下绝世的军功,才能洗脱奴隶的籍贯,才有平等嫁人的机会。
嫁人?嫁给谁?孔雀蓝扇着羽扇笑了,自己可是要成为那个“三”的绿孔雀家主,会娶这么一个玷污血统的家伙吗?可是,若是自己不是那个三,而是那个一,或许就不同了吧。他是鹰扬大军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