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隽坤其实是专程叫朋友们来说溢美之词的。不过这处四合院确实倾注了不少心思,小到那冰裂式样的风窗隔棂,大到正房抱厦的架式结构,很难让人挑出什么不好来。
倒是侯承杰落在队伍后头四下琢磨了一通,到底看出些端倪:“这四合院怎么看着像你外公家?”
欧隽坤正立于廊下,闻言抱臂沉默了一会儿,扯了个笑脸说:“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确实是按照记忆中的姥爷家还原的,可惜那个老院子已经拆了好多年,现在就是想回去瞅瞅也找不到地方了。”
侯承杰听出了话中的无奈,便说:“别总记挂着小时候的事,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往前看,我能看到什么?没有未来的灰暗人生,每多活一天就当是赚到了,指不定哪天实在撑不住一狠心就过去了。”也就只有在侯承杰面前,他才会撕下所有面具,肆意地释放消极情绪。
侯承杰听着觉得苗头不对,只怕他说下去就又钻进牛角尖,因为抑郁症的病情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他不得不心惊胆战地有意把话题往别处拐。
这时候孟维从后院过来向他们走来,手里则端着两个大大的半透明食品盒。
欧隽坤一见他,眼中便泛起笑意,像是把刚刚摘下的面具重新戴上,嬉皮笑脸地说:“哟,让我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
孟维坐在廊下,把其中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码好了的色彩艳丽的新鲜水果片,“你明知故问啊,不就是昨天去超市买的水果?不过出门的时候太匆忙,我只切了猕猴桃、黄桃和香瓜。”又打开另一个盒子,“这里面是草莓和小番茄。”
侯承杰的食欲被勾了上来,自行取了根牙签便戳了一片黄桃吃起来,嚼了一半却被眼前的画面怔住了,只见欧隽坤就着孟维的手神情自若地含下了一颗小番茄,两人含笑对视了一瞬,孟维转而又用牙签戳了一块香瓜喂到欧隽坤的嘴边。
整个过程看起来是那么自然。
孟维转脸招呼侯承杰别客气再多吃一些时却瞅见了他凝重的神色,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忘了是在外面,不该像在家里那样无拘无束的,两人私下里调情惯了,喂个吃的然后闹一阵子也不奇怪,可要是在外面没收住就……登时觉得尴尬起来,只埋头吃自己的,不再搭理欧隽坤。
欧隽坤大致看出他的心思,也就无心再刻意招惹他。
休息了片刻,侯承杰对欧隽坤说:“卫诺东他们在后面下棋好一会了,你这个主人要不要带上水果去招待招待?我难得来一趟,也想和老同学叙叙旧。”
“行,你们先聊你们的,我过会儿再来找你们回市区吃晚饭。”
欧隽坤走后许久,侯承杰都犹犹豫豫地找不到话头来开场,孟维只觉得多少有些心虚作怪,越是这样古怪的沉默僵持,越是觉得担心。他们自大学的第一天报到便一见如故,从此是四年的上下铺好兄弟,以前是除了自己暗恋陆浩勋的事情有隐瞒外,便再没了秘密,可如今又多了个欧隽坤,还好死不死的是侯承杰至亲的表哥,恐怕有些事是想瞒也很难瞒过。
又过了半晌,侯承杰终于开口问:“那个……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问题问得多少有些暧昧,孟维怔了怔,说:“你别误会,我和欧隽坤……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侯承杰似是缓缓松了口气,“可是你好像在他家里住过一阵子?”
“嗯?”孟维抿了抿唇,莫名又紧张起来。
“其实我上次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他在网球馆出事后,你是直接熟门熟路地把车开进他家车库,还知道密码锁,知道哪把钥匙开门,熟悉他家日常用品的摆放,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一、两个最有可能放药的地方,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把他收好的药找到。他虽然偶尔会带人回家……可从不留人过夜,连我以前来找他玩也是住外面酒店。你如果没在他家住过,以他一贯对外界的戒心,是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
孟维无力反驳,有些为难地说:“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那之前我是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但我也不是刻意隐瞒你,而是和欧隽坤有约定在先。”
“是因为那个‘特殊原因’?”
“是的。”
侯承杰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