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耸了耸肩,又说:“但他始终是个直人,我在他身边守候了三年,暧昧了三年,今天他结婚了。”
他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颇为感慨地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男人后来十分体贴温柔地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动作轻柔地将他扶出酒吧来到停车场。
他闭着眼睛,只觉得心上划过一丝酸涩,极其微弱的电流穿刺过心脏。
这份陌生人带来的温柔让他觉得莫名感动,不可否认的是,他此刻十分贪恋这种温柔。
短暂和异性的交往经历中,他从始至终是付出更多的那一方,后来对方嫌他不够激情,嫌他们的爱情不够热烈,扔下他果断和疯玩的富二代跑了。
漫长地暗恋煎熬中,他一味地出演自己编排的荒诞剧,在自以为充满期待和惊喜的脚本中孤独倔强地起舞。
等待戈多,等待着永远等不到的戈多。
他十分好奇“被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哪怕是虚妄的一夜欢愉,哪怕被当成一次替代品,他也想吞下那粒叫做“被爱”的蜜糖。
然而这是一粒带着倒刺的蜜糖,滑下喉头的瞬间滑破五脏六腑,血肉模糊。
他太清楚那随之而来的痛感才是自己真正渴求的。
唯有痛到极致他才能放过自己。
然而手臂上传来一股蛮力,他忽然间被硬生生地从男人怀里扯开。
他听到欧隽坤把他拖近了身子,在他头顶怒不可遏地骂他:“真是越发出息了啊!眨眼功夫就自学成才知道怎么钓炮友了?你在我面前不是特纯情特矜持特正经吗?这会儿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他听了难受极了,说:“你这是双重标准!凭什么我就不能419?我怎么就不可以放纵一次?”
一旁的男人见他俩对峙起来,便要上前把他揽回身边带走。
欧隽坤一见这状况,拧着眉头就照着男人的下颌骨结结实实给了一拳,男人冷不丁地吃了一拳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像是看一个疯子似的难以置信地呆在原地,他问孟维:“这人是谁?你男友?”
“不是。”孟维觉得今晚真是糟糕透顶,有关于自己的一切都陷入了极致的背运。
他无奈地向男人道歉,男人不无失望地看了看他,最终开车远去。
欧隽坤容不得他继续目送下去,执意把他往自己车上塞。孟维怒气未消,问他:“欧隽坤你凭什么替我做主?凭什么来管我?”
欧隽坤帮他系上安全带,那语气却是难得的温柔:“你醉了,我这就送你回家。”
孟维努力定睛看他,可怎么看都觉得很不真实,“不,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回家。”
欧隽坤单手抚摸着他的脑袋,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贴着头皮传来温热的触感:“听话,你需要好好休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欧隽坤温柔起来简直要了他的命,一时间心里抽痛不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欧隽坤,我求你干我,干死我,给我一个解脱,越痛越好。”
欧隽坤在他发间穿梭抚摸的手指登时一僵,先前的温柔也瞬间收了回去,扭着眉头,嗓音有些干涩地问道:“这种犯贱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还是我认识的孟维么!?”
如此问话直戳进孟维的心窝里,当下只觉懊悔不已,万分痛恨这样的自己——不过是失恋而已,为什么要这样糟践自己?这样失心疯般说出恬不知耻的话,完全不是自己应有的样子。
双手覆上因饮酒太多而烧得滚烫的面颊,孟维想使劲抹去残留的泪痕,仿佛这样才能找回一些跑远的理智,“对不起。”他轻轻地说着,“我不该这样胡闹。”,他蜷着身子说不出的疲惫。
欧隽坤忍不住说他:“你今晚何止是胡闹?人家三言两语你就鬼迷心窍猪油蒙心了?二十来岁的人了自我保护意识居然这么淡薄?你说你没喝够,好,我答应你,把你带到我的地盘,起码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好嘛,防豺狼防虎豹到头来防不住自己送虎口的,就你这段数还敢玩一夜情?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孟维觉得欧隽坤说得也有道理,应当虚心接受过来人批评,可是他不明白,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明明很和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