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粗手粗脚。“乘客怎么说?”
小妹纸瞬间脸红了一下,“让拿块毯子过去。”
“什么?”看她支支吾吾说不利落的样子,乘务长只得自己出面。“算了,带上毯子,跟我一起去道个歉。”
两人一路走到商务舱,小妹纸低声报了座位号,乘务长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捧着本书看得仔细。她一怔,大概明白新人为什么脸红,只因这男人光看侧脸,就让人心里小小惊艳一把——并不是说长得极好,只有侧脸,基本除了肤色什么也看不出来。但男人坐在那里,一手支在扶手撑着下巴,细碎漆黑的发丝将他露出的小半张脸修的线条明朗,摊开的书搁在膝盖,有种清雅静谧的味道。
一个让人不自觉看入迷的男人。
然而走过去才发现,这男人内侧肩上还歪歪靠着另一个人。那人显然仍在睡眠中,头顶几缕发散在男人肩头,格外柔软。身上罩了件长款灰色风衣,挺括的羊毛领立起将他眼睛都盖住,整个人毛毛虫一样缩在座位里,很舒服的样子。
大概是兄弟吧。乘务长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便微微躬了身,客气地开口:“您好,刚才给您造成了不便,我们很抱歉。请问您还需要纸巾吗?”
“不妨事。”顾疏抬头,两个空姐都觉眼熟,但碍于戴着眼镜,一下子没认出来。他肩窝处窝着小乌龟,转头的动作都小心翼翼,原本清冷低沉的嗓音被压得更低:“毯子给我,希望你们下次能注意。”
两个空姐压力巨增,小妹纸赶紧把毛毯递上,好奇地看他用一只胳膊给旁边睡着的人盖好,忍不住多了句嘴:“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顾疏手一顿,声音里微微有了笑意:“嗯。”随即淡淡看乘务长一眼:“刚带的新人?”
“是,她不懂事,请您多担待。”乘务长瞪了那妹纸一眼给个警告,再次露出微笑:“祝您旅途愉快。”然后扯着莽撞的新人退下。
兄弟啊……
顾疏揉了揉眉心,肩膀一轻。转头,殷朝暮从宽大的风衣里探出脸来,发乱糟糟,眼睛因为刚醒有些散瞳,圆溜溜的。皮肤白皙,嘴唇温润,一张脸红扑扑,优雅的仪表给睡得乱七八糟,正茫然地看着自己。
“醒了?”
殷朝暮:“啊?”
顾疏坏心眼儿逗他:“殷小龟。”
殷朝暮:“唔。”
顾疏忍了又忍,开始笑:“乖了。”
殷朝暮:“……”
外面是翻滚的云海,剔透干净的日光从机窗洒进来,落在顾疏英气的眉锋,戴着眼镜的他褪去了往常的凌厉,竟染上一抹难以形容的安全感。暖色调的轮廓与下巴上的毛衣领有种不真实的温柔。殷朝暮不是第一次亲近,却突然很想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
“不睡了?渴不渴?”
“睡不着。几点了?”殷朝暮刚睡醒,全身都懒。自从住院后顾疏亲自接手,他就越来越不在这人面前注意形象,顺带养成了不勤劳的坏习惯。趴在身前的折叠小桌板上,他注视着顾疏从左胸口袋里抽出钢笔,“唰唰唰”在书签上记下几行读后感,然后又圈出某一段儿在旁边打了个问号,才表情认真地合上书。
看畅销也能看得这么郑重,还特意带上眼镜用钢笔写读后感……殷朝暮觉得这位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可爱,啊不,是搞笑啊。这种随身带着钢笔、看小言也做笔记的好习惯是怎么养成的啊?
“还早。”车窗上倒影出顾疏的帅气长相,英俊的脸侧过来,漫不经心地皱起眉,“笑什么?这么开心。”
“我猜你小学老师一定非常喜欢你,做笔记什么的……”时近黄昏,大片大片的火烧云静止在窗外,景色漂亮得没边儿。殷朝暮偏过头去看窗子,身旁人的轮廓虚虚映在上面。
“嗯……也不算……”顾疏漫不经心看了眼窗户,两人视线在某一点对上,然后淡定转开。“我总提一些疑问,他后来就有点烦了。”
殷朝暮想起这位当初在c大就能把老师逼得没脾气的场景,不厚道地再次忍笑:“啊……那真是,咳,挺遗憾的。啊哈哈哈——”
顾疏面无表情:“……”
殷朝暮:“抱歉,真的想忍来着。”顾疏依旧没表情,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