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举着勺子一阵丧气,正想放下,那人却忽然默默地凑过头来,低头含住了那个勺子。他惊得手一颤,一勺雪蛤就整个倒在了顾疏身上。
殷朝暮赶紧站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
顾疏低头看着身上的污迹,又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简直飘忽地像是没在看他,眼中的心灰意冷也让他僵在当场。
顾疏似乎懒得说话,冲桌上其余几位摸不清状况的主创点头打了声招呼,就一个人去了洗生间。殷朝暮想了想,扭头看到苏瞬卿瞪大的眼一副准备开骂的架势,也赶紧赔了句抱歉,匆匆往外跑。
他刚刚看到,顾疏左手捏着,这是那人忍耐时下意识的小动作。他刚才的表情,也绝不是强忍怒火要教训殷朝暮一顿。
反而好像是死心的苦逼脸。
殷朝暮踏进洗手间,就看到顾疏正把右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顾疏听见他进来,从容快速地关了水,抽出纸把手擦干净就要侧身出去。殷朝暮眼明手快,一把拽住。
手心里的还有着湿意的掌背,正在细微地颤抖。
是痉挛。
顾疏彻底冷了脸色,甩开手,将两人距离拉开:“怎么?你还想干什么?”
殷朝暮低声道:“不干什么……不是说早就好很多了吗?怎么突然这么严重?”
顾疏这回冷笑都省了:“跟你没关系。”
“不是……你不要老用右手抓东西、用力什么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说。但如果你还想继续当演员,就不要不当回事,到时候万一真残废了……”
顾疏挑眉:“我残废了,你心里的天平就又从你好兄弟那儿倾斜到我这边了?殷大少,能不能麻烦你别这么犹豫。我就是真残废了,也跟你没关系吧?”
殷朝暮一点儿都不想理他,默念了一遍程副导的话,想着苏瞬卿那口是心非的别扭样,再次抓过那只手。
顾疏没有躲,任他抓着。
“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过。顾疏,四年下来,你怎么还这么任性?”
这句话虽是抱怨,但话中淡淡的怅然却令两人都有些发怔。
顾疏缓下语气,慢慢说:“你呢?还不是一样让人讨厌?”
“……”
“优柔寡断、固执己见,认定什么事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