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这么个心肝被狗吃了的家伙,还是个情种子?哈!”他嘴里说不出的讽刺,一面儿猛地上前就要去抓殷朝暮。殷朝暮原先还藏得隐蔽,不料情况急转直下突然暴露,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昨天还人模人样的负责人眼露疯狂伸手抓来,只踉跄退了两步,腿就疼得再挪不动。这人被顾疏逼得精神失控,手一搭上殷朝暮,就有些语无伦次:“怪不得顾疏这么喜欢你,瞧这小脸儿招人疼的……”
他话没说完,殷朝暮一巴掌就甩了上去——“嘴巴放干净点儿。”
之前在综合楼,他见南哥那伙儿人大难之下歇斯底里,便想诱他们多说些关于顾疏的事情,这才忍下。可他到底骄傲,如今顾疏就在身边,如何还能容忍别人对他动手动脚?那人想不到殷朝暮之前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儿,现在左腿都玩儿残了还拿着少爷架子,一时竟被打懵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顾疏扯着转过身,紧接着又是一基、计力道十足的老拳砸在脸上,直把他砸倒在地。
顾疏打完人,活动一下手指,冷淡地说:“骂我可以,你碰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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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年少轻狂(五)
那负责人听得一头雾水,顾疏这小子实实在在的苦出身,最爱惜羽毛。这时候一言不合就动手,真正稀奇。他扫一眼旁边的殷朝暮,一口吐沫呸在地上:“这么个瘸腿男人,你还真捧在手心儿,当宝贝给护上了?哈哈,可笑,可笑!”
先爱先醉也有好南风的客人,但当时大陆新风初起,时人思想上那把锁虽略有放松,不再以男男相恋为耻,酒吧里更是不乏先驱人士……但说到底,不过叶公好龙,要论真正爱男人平板身体的,并没有几个。殷朝暮容色出众,举止又透着贵气,很是招人稀罕,越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越想着摸一把蹭一下什么的。他想着顾疏十几年挣扎在底层,少年人又心不定,玩玩儿南风不算出格。
万没想到,这两人神色闪烁,偏偏不肯对视。他经营酒吧数年,若连这点儿眼色都没有,先爱先醉也闯不出今天的名头儿——不说殷朝暮,顾疏神色从容,却掩饰不住眼里的关切,竟是动了真格儿!
“哈哈,好!好!你有今天,老子真是做梦也要笑醒。哈哈!”这人被平时最瞧不入眼的顾疏阴了一把大的,早就惊怒非常,此时猛然察觉对头内心荒唐的苦恋,大喜之下竟可悲地再难控制理智,行止几近癫狂。他猛地住了笑,眼中迸射出狠毒的光,嘴唇儿发青冷笑道:“凭你这下三滥的东西,竟相中了一个男人?该!该啊!”
殷朝暮曾和这人屡次攀谈,在包厢还暗中受他照拂,此刻见原先还彬彬有礼的人瘫在地上,下巴被揍得青紫,眼中凶光毕现,人鬼不似,心中不禁悚然而惊!顾疏却自小见惯这些狠角色,听他嘲笑自己一腔情谊,眼睛都喷出火来。闷不吭声儿上去一脚就踏在他胸口,恼羞成怒:“我的事,什么时候用得着你做评价?”
负责人被踩得肝火上涌,越看顾疏面色不豫,越是要说两句难听话刺他。
“是,压根儿用不到老子评价,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人家和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自己死基佬喜欢男人,人家凭什么放着女人不抱,啊?哈哈!哈哈——”
这话说得顾疏更是火起,根本就控制不住力道,拎着他领子冷笑着,又狠狠搧了一耳光。
啪!
顾疏眯了眼,却不敢去看殷朝暮此时的神情,只一味逼迫出言讽他的人:“再说一遍。”
他眼里燃着青色的火苗儿,那火的温度却冷得一看就让人打哆嗦。他是真被呛出血性,只瞪着先爱先醉的负责人,脚下力道一点点加大。那人性子油滑,是十里三街出名的模棱手,开始还拗着不松口,此时一见他这副要吃人的架势,一面暗暗心惊,一面舌胎发苦——只是看不得顾疏舒坦,不想随口两句话,竟触了穷小子的逆鳞,造成这种局面!
顾疏心黑手辣,他面儿上不服,却当真不敢再说一遍,一只手在地上摸着,忽然摸到一段儿冰凉的金属。那是过来之前顺手带上的——刀!
锵!一把小刀弹出,横在对峙的两人胸前。
清脆的金属声犹如兜头罩下的寒冰水,将顾疏烧得发狂的怒火彻底浇熄。烧红的眼角一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