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笑的表情,他不像他哥哥顾疏,身上总有一种让殷朝暮很不自在的气息,狭长的眸子偶尔会泛起冷冽的金属光泽,带着洞穿他人的锐利,让人看了就浑身不舒服。
“难得,你们还知道我这个学长。”顾疏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糙布衬衫,四平八稳的姿态衣带当风,表情平静。
站在台阶上面,他的目光甚至可以说是冷静无害的,从容安然地打量这三个犯了事儿的小鬼。但不知为什么,三人却齐齐对他的打量从心底生出畏惧,王冬晨被这架势弄得发懵,胡扯的声音也弱了下去:“呃,学长,我和殷朝暮刚去了趟卫生间,才回来。路上碰到小陆同学。你看咱这么站着也怪不合适的,还是散了吧?啊?”
顾疏瞅也没有往他那里瞅一下,脸上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哦,原来卫生间在外面。”边说边转了身,整整臂弯处一丝不苟的袖标。那袖标丑的很,至少殷朝暮很不能欣赏内陆这种大红大黄的审美,但顾疏戴着却没太大违和感。
见他往楼里走,王冬晨赶紧领着两个人跟过去,“学长辛苦了,天冷,赶紧回去歇着吧……”
“嗯。”顾疏头也没回,半天才不置可否接道,“两点。第一,入夜后不许随处跑动,别让我抓到你们第二次。”
“是。其实我们真是去卫生间。”王冬晨应了一声,巴巴地抬头力图表现自己的真诚,“真没乱跑……”陆维也帮衬了几句,殷朝暮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有失态,为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刻意放松说:“顾学长想多了,军训这么辛苦,我们哪里还有力气乱跑?”
“是么。”顾疏脸上不露一丝表情,“殷学弟,不要以为身份不同就能有特权,这是第二次听到你说谎,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听见顾疏语气不对,陆维怕殷朝暮又逆了他霉头,赶紧抢着顺他的意思道:“您放心,绝没有第二次了。”这个在学校里声名很响的美院学长,虽然没怎么打过交道,但听曾与他相处过的人传出来,都说是出了名的冷淡无情、性情难测。
今夜相处不到十分钟,果然不好伺候。
顾疏这才微微一笑,似乎终于满意了,朝楼上走去。一边踱步,一边对身后三人道:“刚刚只是一点,第二点嘛,你们这样机灵,我不说,想来也是知道的。”
三人面面相觑,均摸不着头脑。好在这么折腾下来,王冬晨和殷朝暮的班儿也到了时间,三个人一路沉默着返回宿舍,王冬晨把下面两个人喊起来,殷朝暮和陆维已并排躺在床上。夜里郊外气温低得很,殷朝暮的床早就凉下去,往下一躺冻得他一哆嗦,旁边儿陆维也是冰得睡不着。殷朝暮想了想,静静问他:“刚才……你怎么跟下来了?”
一颗热乎乎的脑袋蹭过来,紧挨住殷朝暮,两人都被骤然的温度刺激到。殷朝暮感到耳边一个声音钻进耳孔:“你们下去时就醒了的,还不是王冬晨那小子不老实,怕你被他欺负到么。哎,你别恨他啊,他就是牛脾气,没坏心的。”
殷朝暮一笑,就想睡去,不料陆维迷迷糊糊的,又问了一句,“不过你和顾学长是不是有过节啊,感觉你俩刚刚很不对劲。”
刚有了睡意的殷朝暮一惊,瞬间清醒了大半儿,小声问道:“怎么不对劲?”
陆维那里却没了声息。第二天六点半要出操,提前一小时就得起来整理内务,殷朝暮也不能多想,在军训基地这个荒烟地方,吃饱穿暖、尽早入睡才是王道。
当5点半,寝室的灯光准时亮起的时候,他想死的心都有,这日子,真青春过了头。
早操时教官先是操着口音七扯八扯了十分钟,大意就是要摸摸学生的底儿,然后王冬晨这个愣小子就倒霉地被拎出去与教官做对练演示。军人身上都带着股煞气,对练虽说只是做样子没下狠手,也足够王冬晨这个只知道硬碰硬的愣小子喝一壶。殷朝暮开始还有心思看,待教官第三次把人用膝盖轻轻顶在地上,而王冬晨一脸土灰的痛苦模样,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
陆维也看明白了,队列里不允许说话,陆维暗暗在他背上写了个“顾”字,两人都清楚这就是顾疏昨晚说的第二点,不记过、不通报批评,但要受罚。
对比陆维的一脸苦相,殷朝暮没太大反应,依顾疏的性子,昨晚那么简单放过他们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