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跟他跳配合的姑娘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开心。昨天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听她抱怨她那个小家子气的男朋友。
“每天吵架,心烦死了。”
以至于她给偶像伴舞的好心情一到下班时间就被破坏了。
我不太能够对这种烦恼感同身受,我没有谈过任何一场恋爱,无论是和男孩还是女孩。不知道在我二十岁的年纪面前,这样的阅历算不算失败。
我说了以后,他们都笑。火锅高汤的香味充斥着轻松的空气。原本一切都很好,直到我身边打电话的女孩啪得一声放下筷子。
“你他妈是不是不想过了!”
众人齐齐一静,她察觉到围上去的视线,用口型对我们说了声“抱歉”,拧着眉头走去门外,一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一面尖声叫骂道,“兔崽子你敢走给我试试!”
“等着!我现在就下去找你!”
我低头吃着自己碗里那一口烫得有点老的羊肉片,麻酱蘸多了,齁咸。
今天连续跳了八个小时的我已经筋疲力尽,顾不得吃相如何,食物是我此刻唯一的慰藉。我想,别说男朋友来找了,现在就是八国联军来找也甭想让我踏出这个门儿。
我又夹了一筷子鸭肠。
“谢先生!”
门口探出身子的是花梵的经纪人。
“花老师找你,想请你教他两个动作。”
“……”
妈的。
临走前我又塞了一嘴猪脑花,坐电梯到练习室门口刚咽下去,剥开一块木糖醇紧随其后。
结果我刚一进屋就见花梵耸了耸鼻子,说,猪脑花。
你属狗的?
我尴尬地舔了舔嘴角的辣椒末,嚼着变软的木糖醇,“花先生连饭都不吃啊。”
“不饿。”他转身对我做了个手势,让我把我门关上。“把这点儿跳会再说。”
还挺努力的。
不得不说,看人向来缺乏客观的我有点被这句话打动,边走着活动筋骨边问他,“为什么找我?”
花梵撩起他轻薄的棉白t恤擦了擦脸上的汗,胳膊上的肌肉在他弯曲手臂的时候足以看得分明,他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屏幕里唱到一半的歌倒回去从头播放,转过身来,挑起眉毛看我。“你觉得你挺特别的?”
我竟好久没品出这句话的语气,等明白过来,噎得我一口气没上来。
“我没那个意思。”
“哦。”
他回到和我并肩的站位,看着镜子里的我说。“因为你跳得好。”
——他是把我当成那些自作多情的蠢货,以为我在试探他的态度,好像他从这么多人里挑中我,就是另有企图。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存心想看我笑话。
“……”
我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说话,也懒得打圆场。我看都不想看他。
“你哪里不会。”
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我还是咽下了那句话。
——你他妈小时候不是这个狗样子啊。
第四章
你说,人有多大几率会记得自己八岁时的玩伴?
总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已经不是一件值得开心和庆幸的事情了。
小时候我父母忙于工作,每逢暑假就把我扔到外婆外公家里,一时让老头儿老太太平日里有事可做,二是有人监督我好好做暑假作业。
外公年轻时叱咤商海,老来攒下不少积蓄,当儿女都另有营生不需要他们照应的时候,就和外婆一起搬到山上的别墅里颐养天年。在我有关童年的记忆中,那座山上贵得发疯的小区里就没住几户人家,除了老人家慈眉善目的,全是那些镶着金牙的凶残暴发户。
当然,也有一家例外。
遇见那家的孩子是在七月初一个酷热的午后,我躺在庭院里的白杨树下睡觉,外公外婆的午休时间是偷懒的好时候。林间静谧舒适,绿荫凉爽宜人,无奈隔半小时我就要被忽起忽灭的蝉鸣声吵醒一次,一而再再而三,第四次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头顶的树杈子上坐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儿的,眉清目秀,手里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