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路最合适,秦烽领着为渡随后,秦弃梦停在贺嫣身后,意思是她来断后。
贺嫣也不推辞,道一句“谢大师姐”跃身进入。
那洞开的口子在秦弃梦进入后倏地合上。
从此,里外,各是天地。
连墓岛内死一般的沉寂,众人神色皆肃穆,为渡在进入镇魂印起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宝相庄严,隐有佛相。
他修为最低,却毫不畏惧连墓岛上深重的怨气,快走两步,走到最前头,停在贺嫣身边。
贺嫣与为渡对视一眼。
他们眼中交流的,是旁人无从参与也无法理解的玄机。
贺嫣对为渡郑重点头,为渡亦点头。
其他三人,包括寸步不离贺嫣的杭澈也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不自觉退开一步。
贺嫣与为渡并行,领头往连墓岛的山顶走去。
不必任何言语,冥冥中自有一个声音指引他们前往曾经的终点。
如今,那里将成为新的起点。
停在十连墓前。
为渡神色愈发庄严,到达墓前时,已庄严到仿若有佛光,他对最后一道墓躬身一拜,道:“披香使,我来晚了。”
“不晚,我还在。”贺嫣道,与为渡交换视线,“五十年之期才到,你来的正好。”
为渡敛眉,庄重道:“听你之命,万死不辞。”
“开始吧。”贺嫣取出魂刃。
为渡合掌颔首。
杭澈、秦弃梦、秦烽退出十丈外。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贺嫣与为渡衣摆静止不动,神色凛然,距离不算远,贺嫣与为渡却像在另一个世界。
贺嫣举起魂刃,望了为渡一眼。
为渡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轻吟低念,矜奇的经文流淌而出。
十丈外的秦烽与秦弃梦有所感,放下长刀,盘腿而坐,合掌运起灵力,雄浑的秦家灵力缓缓往脉门而去。
为渡端坐墓前,周身有清淡的木香升起,泛起淡淡金光,那诵出的经文有如实质,在他周身串起金色的符带,细水长流,持续不断,自下而上,飘飘渺渺往西方延伸。
“嘭”的一声,金色符带陡然一涨,幻化成百十条细小的符带,为渡与贺嫣不必多言,像是天然就知道对方所修之术的奥妙,贺嫣同时祭出魂刃。
贺嫣魂刃先是自己手腕上一划,顿时鲜血潺潺流出。
十丈外的杭澈眉头一蹙,面上显出心疼的神色,强自忍耐冲过去拉住夫人的冲动,他扣指在脉门,深厚的元婴灵力毫不吝惜地传出去。
魂刃落下,迸出血色红光,刺破地面,山呼海啸的怨怒嘶吼破孔而出、横冲直撞。贺嫣已先一步洒出血雾,罩住刺破的地面,血雾闪着红光,坚硬如铁,扩散,停在杭澈三人身前,铿锵入地,形成坚固的结界。
这是一个小型的镇魂印,为了隔绝印内的怨魂,也为保护印外的三位至亲好友。
第一波冲出的怨魂,在地底冲在最前面,碾压过万魂,是最凶戾噬血的一批。
都是军魂。
血雾里,传出一声怒吼响彻云霄。吼声中充满了脱离桎梏的欢畅与肆虐,又带着暴戾怨毒和诅咒。怨魂一只只张开血盆大口向近在眼前的两个活人冲去。
贺嫣为为渡罩下了屏障,怨魂撞到封印头晕眼花面目扭曲,再转往贺嫣。
所有怨魂,在接近贺嫣时皆匍匐不前,低吼着不甘,又本能地畏惧想要臣服。
它们是军魂,穿着阴冷的盔甲,血迹斑斑,断头挂在脖子上,断肢诡异地连着身体,每一个都双眼布满血丝,怨恨深重。
然而在贺嫣面前,再凶悍的怨魂,也坚持不了多久,它们越靠近贺嫣,越是畏惧,走不出两步,全皆嚎咽着缓缓对贺嫣跪下。
每一个跪下的,顷刻间便被为渡念出的符带裹上。
为渡合掌改为单手举于胸前,另一只手掐出转□□佛手印,掌心向外对着怨魂,金色符带络绎不绝从掌心生出,一条条裹向排排跪下的怨魂,再飘荡着将那些怨魂轻轻送向西方。
魂刃破开地面时,地底的怨魂山呼海啸,震得海岛晃动。
连墓岛外,何无晴与方清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