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十点准时响起的电话那头,林昀是怎样的心态和期待?林昀其实大可以直接打他的手机,林昀舍易选难而了固定电话,是担心他不肯接听还是因为打手机显得太过煞有介事?”
前世的林昀,连打个电话都要百般斟酌时间和方式,这一世的杭澈怎变得如此直白?
贺嫣掩藏了审视,调侃地笑道:“杭澈,你这副样子,真的太不像涿玉君了!”
杭澈不接话。
贺嫣又笑:“你很怕我离开么?”
这一问,杭澈手上的力道又大了,虽然杭澈的已经克制得很好,没有特别大的表情,但那微微颤蹙着眉以及神情里藏不住的悲戚,就像想到什么特别痛苦的事。
别人或许看不懂,以贺嫣锐利独到的眼光,还是看懂了,贺嫣蓦地一阵揪心大恸——“林昀前世得知他死讯时……是什么反应?”
贺嫣试探地问道:“若我今天不回来了,你——?”
这个问题令杭澈十分抗拒,他不等贺嫣问完,截断贺嫣的话道:“把你绑回来。”
贺嫣先是意外的一怔,接着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们杭家都像你这样么,读书人的斯文呢?”
杭澈:“他们不必如此。”
贺嫣:“涿玉君你这样真是丢尽了杭家的脸啊!”
杭澈:“不丢脸,夫人跑了才丢脸。”
贺嫣:“……”
难以反驳,杭澈如此说,听起来似乎也有道理。
又听杭澈低沉地念起耳熟的句子:“不得接近女子,不得与男子太近,不得对旁人调笑,不得目无夫君,不得夜不归宿,不得离家出走,不得不守夫道。”
是“七也不出三不去”,突然又提这个,贺嫣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莫名其妙的一愣,便听杭澈又道:“第五条,第六条。”
贺嫣懂了,据理力争:“冤枉啊,我没有夜不归宿,今天也不是离家出走。”
杭澈:“可是你不告而别。”
贺嫣:“这种不算不告而别吧,我出去走走也要和你讲么?”
杭澈斩钉截铁道:“要。”
若是梁耀大概要拔剑相向了,可如今的贺嫣听后却温柔地笑起来,他声音里带着懒懒的笑意:“好”
随了他的意又如何,林昀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七也不出三不去,如今的林昀管的可真宽。”贺嫣想,“原来的林昀不是这样的。”
除了高三那年为了高考,林昀几乎从不干涉他的私人生活。
越是长大,林昀越恪守他们之间的界限,譬如说他们同在京师大学那两年,同在一个学校,却井水不犯河水。
那时梁耀是京师大学里声名远播的梁大少,因梁耀本人能玩能混,加上彼时梁氏集团正值开疆拓土的扩张期,故而梁耀不仅在京师大学,就是在北京高校公子哥圈子里也是浓墨重彩的一位。
相反的是,原先木秀于林的林昀却成了一名低调的学生。梁耀曾专门打听过,林昀竟真的低调到出了院系便没几个人知道。
他当时以为,京师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大学,能考进的要么是天之骄子,要么大富大贵,林昀被众多优秀的人一比,不再那么出类拔萃也是正常的。
后来渐渐想明白,直到这一世才彻底领悟,林昀那时的低调是刻意的。
他早该知道,以林昀的资质,到哪里都会是卓尔不群的人。
林昀就应该像高中时那样,谁提起都要竖大拇指,而他梁大少碰上了那样的“兄弟”,就活该被人反复拿去当林昀的反而教材。
梁耀进了和林昀同一所大学时,早有了被对比的自觉,没成想他还是那个梁耀,不必他做什么改变和妥协,因林昀单方面的“退出”,梁大少不会再被对比诟病。
梁大少还是风光地当着名人,而林昀成了远远望着他的一位安静观众。
梁耀呼朋引伴,绯闻满天,花边新闻被同学们津津乐道,今天是泡了哪个系的系花,明天是哪个小明星,后天是哪家名媛,同学们对他有的艳羡,有的嗤之以鼻。林昀却从不表态,回家到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同在一个学校,难免会遇到。
有那么几次,梁耀停着豪车在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