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唐的那一巴掌扇下来,男人的手劲毫不留情,一巴掌打醒了她,也覆灭了她。
从那狠决的手劲,她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冀唐要把罪名全部推给他,然后再“深情”地抱回她的尸体,挖走她的内丹。
是要她死!
要她一条命背下两个人所有肮脏的罪名,变成不会说话的尸体!
他被钳制在冀唐怀里,不得动弹。
感到手臂越收越紧,耳边是虚伪的嘶吼:“棠儿,你不要想不开!”
“棠儿,你不能死!”
“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她的目光淬了毒,怨恨深重,然而谁也看不到了。
脸被紧紧按住,在断气之前,她用力撕扯着冀唐的衣角,最后一口气用尽,说出断断续续一句:“冀唐……你不得好死。”
话被捂住,世人一个字也听不见,一双玉手挣扎无力垂到两侧,美人远去。
她死在那个口口声声爱她爱到不要江山不顾家族的丈夫的怀里。
眼睛是会骗人的,在场之人看来冀家夫妻是一对痴男怨女。尹家的女弟子好几个哭得动容,冀家的子弟齐齐跪下,默送主母。
冀唐抱起姚棠的尸体,狠狠地瞪向贺嫣:“贺嫣,你平白废了我夫人修为,害她含恨自杀,我冀唐与你不共戴天。”
还想再骂贺嫣修禁术,想到自己手里抱着一个证据确凿修禁术的,猛然收话。
贺嫣注意力已经不在冀唐那里,他渐渐从戾气中冷静下来,低声道:“我想回家。”
杭澈应他:“好,我们回家。”他紧握贺嫣的手,有一瞬已抬起了肩,似要拥贺嫣入怀。
然而,这个惊心动魄的夜,还没有结束。
该登场的势力,都要粉墨出场。
解惊雁陡然冷了目光,瞿然远望。
描金吉云纹在月光下漾出冰凉阴寒的金光,武官袍的降紫色在夜里接近于黑色,这是长安使独享的服色——严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