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已经和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明明不到一年前,那年轻人还懵懵懂懂,被家族后生当后辈教导,如今,却已然跃到所有人前面去了。
“我们……真的要投靠榕府吗?”
提出让苏泽浅露一手的李家人板着脸反问:“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都让苏泽浅闯阵了,等人出来了不认,不是玩他吗?
李家哪里玩得起榕府的人?
当第四层亮起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李家是不敢拒绝的。
“李林啊,你把我们拖上了条贼船啊!”有长老痛心疾首,“这样一来我们就与所有天师为敌了!”
“通天壶现世,我们半鬼的身份还能隐藏多久?”李木反问,“一旦身份暴露,天师界却能容得下我们了?”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往好的方向看,李家投向榕府,也是未雨绸缪。
第四层的第二盏灯亮起了。
“你们说,苏泽浅能闯到哪一层?”
苏泽浅被困住了。
攻击他的野兽从一开始的狮子老虎等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猛兽,变成了神话故事中的怪兽,如长着翅膀的老虎穷奇,长得像鹿却浑身鸡毛的当扈,攻击到来的方向从地面延伸至空中,翅膀扑扇的声音,各种怪异的鸣叫,以及垂死的嚎叫、愤怒的咆哮直让人耳膜震痛。
苏泽浅知道这是幻境,没有一点儿心里负担,一个劲的杀。
杀杀杀。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年轻人身上添了无数伤口,一开始还觉得痛,后来却全然麻木了,野兽的爪子陷进肉里,有异物入侵的不适,却丝毫不觉得疼了。
鲜血铺满大地,尸体堆积成山。
报丧鸟的鸣叫声环绕天际,云层颜色变暗,一声猴子叫声,围绕在苏泽浅身边的野兽都停顿了动作——
野兽们停顿了,苏泽浅不停!
一剑斩飞无数头领!
或红或黑的血液从腔子中喷溅而出,野兽们往外躲闪,仿佛终于意识到了苏泽浅的可怕。
年轻人喘着粗气,身上也沾满了血迹,有他自己的,更多的是被他斩杀的怪物的。
他手中的剑上却是滴血未沾,明亮到可怕。
又是一声猿啼。
围着苏泽浅的怪物们统一的,尖叫着往四处跑去。
苏泽浅往猴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从远处跑来的动物粗看就是只大猴子,时而四肢着地,时而用两只后腿奔跑,它脑袋是白的,四肢是红的,身量有成年人大小。
“朱厌,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有声音自脑海中响起,并不是神识传音,而是意识深处,被触动的记忆,“见则大兵。”
地面震动起来,带来兵祸的怪物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它们奔跑着,如蝗虫般铺天盖地。
地上的没了头的尸体,死了的野兽,在一声声猿啼中再次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苏泽浅扑去。
它们的跳跃极迅猛,令人避无可避,苏泽浅抬剑抵挡,却突然感到脚腕一紧——
他杀了太久,有太多的尸体堆积在了脚下,年轻人此刻踩在尸山之上,而这座尸山,活了过来!
苏泽浅剑尖一转,擦着裤腿刺了下去,一线银光生灭,没入尸山之中,一秒的停顿后,尸体堆成的小山猛然从内部炸开,银光飞溅而出!
扑向苏泽浅的尸体们被巨力推开,反向飞回去,将奔来的朱厌们撞得七歪八倒!
持剑的年轻人御空而立,抬起的手上撑着一道结界,光华流转,是莫洵习惯的符文排列。
舍弃纸笔,于心中画符,无中生有,那是莫洵等老资历的山中人才有的本事。
而苏泽浅在这一刻无师自通。
第六层的灯笼,被点亮了。
朱厌们愤怒的咆哮着,倒下的尸体又站起来,跑走的怪物们也被召回战场,密密麻麻的敌人,混杂而沉重的威压几乎让苏泽浅从半空中跌落,浑身浴血的年轻人身上的有深长的伤口,失血让人发冷,让人四肢麻木,长时间的战斗耗费大量体力,失败已经是迟早的事。
一旦意识到疲惫,那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