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扭头,第二眼就看见了书房里莫洵的背影。
莫洵是所有想象中典型的文人形象,温润,清瘦,然而他站在书桌前的背影却有种不可撼动般的气势,极沉稳。
苏泽浅从小时候就知道,莫洵画画的时候全神贯注到超乎物外,整个人几乎像是沉浸在某种不可知的意境中一般,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打扰不到他。
就如比他现在走到书房前站着,莫洵却没听见他的脚步声,更意识不到他在看他。
苏泽浅看着莫洵微微移动的右臂,想象着师父手腕圆转,一笔一划的在宣纸上落笔……看着看着苏泽浅似乎也被纳入莫洵营造出的宁静氛围,心里的烦躁一点点消退。
等看到莫洵拿毛巾的动作,苏泽浅就知道师父画完了,也是这个时候,年轻人才意识到书房里没开电风扇也没开空调,于是招呼了一声。
莫洵问他什么时候醒的,苏泽浅心虚了下,他醒了有段时间了,醒来后就傻乎乎的站在书房前看师父画画。
好在一场急病后苏泽浅体虚,天虽然热,站着不动倒也没出汗。
莫洵没看出他在说谎。
莫洵走出书房,随手把毛巾往餐桌上一扔,然后极自然的伸手把苏泽浅的脑袋往自己这边一带。
中年人稍稍低头,让自己的额头贴上了苏泽浅的——测体温的土办法。
莫洵的双手扶在苏泽浅的太阳穴上,年轻人只觉得混合了檀香墨香的味道冲入了鼻腔,将炎热空气带来的窒闷感一扫而空。
回忆突然间跳进脑海,苏泽浅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每当自己感冒发烧,莫洵都会这么和自己碰碰额头,记忆里莫洵为了和自己碰额头还要半蹲下来,而如今自己长大了长高了——年轻人有些挫败,他还是没自己师父高。
莫洵放开了他:“挺好,退烧了。明天再休息一天巩固巩固。”
吃完外卖晚饭,莫洵早早把苏泽浅赶上了床,中年人没什么娱乐消遣,十点半就关灯睡觉,不比他病了一场的徒弟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