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门打开,只着了一件长睡袍的年轻男人松散开墨色的发,脸上仍是扣着那副面具。
一想到面具前后的巨大差距,林向成就有一种无语凝噎的感觉:“阎、阎王,那人不肯招,连认识李不为也不肯承认,只说是误会,是个硬骨头……里面的刑具都用了个遍,也不敢太狠,怕闹出人命来之前做的就都白搭了……”
林向成只顾得上自己抱怨,没见着对面那人面具下的眸子在那句“刑具都用了个遍”时微微地颤栗了片刻,等到柳笙开口时,已然恢复了常态:“带路吧,我去看看。”
走进了那中年人被用刑的房间时,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血腥气,顶得柳笙眼睛都微微涩了。
直到半晌后,他才看着那个身上不少血痕的中年人开口问了一句:“……有求死吗?”
被吊在半空的中年人身形一顿,似乎想要抬头来看看来者,而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回柳先生的话,没有过。”
柳笙点头,一双褐色的眸子似古井不波:“不求死,那就是还不想死。连个怕死的你们都问不出话来……”
话音到这儿就停下来了,却已经足够房间里的几个人包括林向成在内出了一身白毛汗。
只是柳笙似乎心情还不错,并没有揪着这件事追下去,只开口吩咐人拿了些特殊的纸张来,又将那个中年男人解下了刑架,倒挂在用刑的椅子上,然后他便拢了拢衣襟,坐在另一具电椅上,平淡着目光让人将泡进水里的纸张拎出来,然后一张一张地贴覆在被倾斜着倒挂的中年男人的脸上。
初时还算安静,只是随着一张一张的黄纸加上去,中年男人绑在椅背上的腿脚已经挺不住地抽搐起来,连结识得很的刑用椅子也被他痛苦挣扎的动作带着偏离了原本的位置,那被黄纸完全贴覆住的口鼻处剧烈地起伏着,痛苦的闷声在房间里低沉地回荡。
这时候屋子里的林向成再看到那个淡定地坐在那儿的柳笙,再想起那张好看到可以让人忽视性别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心口蔓延到全身来。
柳笙柳阎王……林向成心想,可真没对不起那句“蛇蝎美人”的古语。
眼见着那人的挣扎有些无力下来,坐在电椅上的人摆了摆手,接过旁边递上来的茶盏:“揭了吧,缓过来再用。”
屋里不知道谁没忍住倒抽了一口气。
柳笙眼都未抬,不轻不重:“怎么,你们也想试试?”
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