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色——即使以混血儿的标准来衡量也极其罕见,更多的时候这双眼睛显得他落拓、忧郁、全然没有精神,可一旦凝眸认真起来,就会散发出那么一股子冷酷、残忍、不健康的负面力量。那种力量让郝透在与他四目相视的刹那就如堕深渊般难以自拔,但也常常让男孩觉得这个男人难以捉摸,阴沉可怕。
譬如现在。
那双烟灰色的眼眸,仿若为熊熊大火灼烧殆尽后的片片灰烬,无人生还的苍凉。
郝透的目光追随着爱人的视线瞟向窗外,一个男人正停于古董店门外的汽车加油站前吸着烟。已经有了些年纪,可依然硬朗、强壮如同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而且这个男人似乎正与罗斯玛丽暧昧不清。他看见谢罗彬对身前的高大美人嫣然一笑,“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这个笑容如此精白赤条,饱含了一种略显龌龊的情欲色彩,万菲几乎一点就通。“哇哦,你想让我征服一杆乙炔焊枪。”她冲着他眨巴眨巴黏着假睫毛的大眼睛,甜蜜一笑说,“任务艰巨,但我乐于效劳。”
正当美人走往门外,谢罗彬又出声叫住了他,“万菲,守好你的最后一道防线。”目光稍稍睨向身侧的郝透,打趣说着,“可不是每个男人在看到你和他具有相同构造时,都能如我这般泰然自诺、欣然接受。”
“讨厌!”万菲掐着嗓子发出一声令人听上去很毛骨悚然的娇嗔,随即摇摆起那只髋部窄小、紧紧包裹着牛仔热裤的屁股,轻轻哼唱着歌词淫俗的小调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停于他的眼前,抬手撩拨自己那拼命蓄长的、染成金色的头发。他的脸庞散发出一种倾国倾城般妩媚而动人的光晕,任谁都逃之不掉甘心为他俘虏。
“我的车坏了。能不能麻烦你捎我一程,我赶着去一个地方。”
“乙炔焊枪”把他带走的时候,旗开得胜的“女人”回过头来,朝谢罗彬作了一个飞吻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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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去的一路上,郝透都在与自己的爱人嘀嘀咕咕,抱怨他的朋友都是些精神失常令人不悦的家伙。
“异装癖。”谢罗彬对此不以为然,泛着一个淡笑向他解释说,“就和你喜欢在经过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