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然而止了。
房子里除了他捡回来的闻晟外,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阿蛰。”女人站起来,呐呐地喊,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却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美貌尚在。
肖蛰自动忽略她,看向还在沙发上坐着的家伙,“我收留你在我家,不是让你随便把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的。”
“没有。”闻晟挑了挑眉头,“她用钥匙。”
“那你不会把她丢出去?”他把钥匙摔到沙发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响。
闻晟的回答就跟沙发一样,什么东西砸过来都没什么大反应,“她说她是你母亲。”
“靠,那我说我是你老子你信不信!”肖蛰跟吃了炮弹一样。
“阿蛰,别这样,闻先生也是好意,我们……”
“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的?”他厌恶地说。
这个房子的钥匙他有两把,一把在自己身上,一把在一个很重要的人那里,就盼着她如果可以,能够随时过来。
“我……”
懒得听废话,他直接朝她摊开手掌,“拿来。”
“阿蛰,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好……”
“把钥匙给我,然后给我滚!”
“别这样,咱们母子好好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你该告诉我的东西,在十七年前就在那张恶心的沙发上告诉我了。再说一次,给我滚。”
女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没再管肖蛰打断她,一昧往下说:“当年是我的错,所以这次回来我就是想补偿你啊,看你都混成什么样子了,面黄肌瘦的,你看要不是我跟杨哥谈了谈,你还要在这个圈子里吃多少苦。”
肖蛰不想和她多扯淡,本来都坐到沙发上把她当空气了,听到这一句又立马弹起来,脸都气红了,眼神更是跟要杀人一样,瞪得女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你他妈刚才说什么?你跟谁谈了?杨哥?你谈什么了?你他妈谈什么了?”
“和至天的总裁杨龙安谈你的戏啊,你看你这一年里……”
“杨龙安?”他气极反笑,“至天总裁?名将?”
原来,杨骏说得没错,他还真是需要女人才能接到戏,而且靠的还是他最痛恨的一个女人!
“是啊,听说你今天去试镜了,看你回来心情不错,是拿到了吧?”肖蛰的表情太可怕,女人又后退一步,强作笑脸。
肖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掏出手机拨通刚刚才知道的一个号码,等到对方接通,“杨导,你好,我是肖蛰。真不好意思,临时有意外发生,这部戏我不能演了,抱歉。”说完没等杨骏说话,他就径直挂断了手机。
女人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听着,我不欠你,以前不欠,现在不欠,以后也永远不会欠!”他扯过女人的胳膊,把人一把甩到外面,砰地一下关了门。
“看什么看?想我把你也丢出去?”回过头来,恰好撞上闻晟的眼神,他恶狠狠地说。
“你进门说了什么?”
“什么?”
“你吃了?”
肖蛰呛了一下,凶狠的表情一下就蔫了,“我忘了给你带饭了。”
过不了一会,闻晟的面前就放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素面,他看了看肖蛰,又看了看面碗上架着的、还有水珠的筷子,再看了看肖蛰——眼神呆滞,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的任何暗示。
还是李福贵好,或者李福贵那个愣头愣脑的徒弟小安子,也要比肖蛰机灵多了。
闻晟默默地抽了张纸巾,仔细地把筷子擦干净,这才往面碗里伸。
肖蛰直勾勾地盯着闻晟,跟生物学家透过显微镜盯着切片一样,试图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拿来分析分析,好把一些不想想的东西挤出脑袋。
不注意不知道,一注意吓一跳。
他觉得这人真是不可思议,吃个面条,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好吃吗?”他没话找话。
“你们现代人对面有特殊嗜好?”
真讲究啊,回个话还要先把面嚼完,再拿纸巾擦嘴,然后才说话。肖蛰还没有从切片研究的状态中跳出来,只是条件反射的回答,“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