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碰到那个人,想在他睡醒前把书拿走,七点多我会到四楼,说不定他没锁门,他常这样,半夜出去浴厕回来,没按下喇吧锁,要是上锁了,再下去跟舍监借备份
果然我运气不错,怕惊动他,我用适当的力道,慢慢把拉吧锁转开,无法置信眼前看见得情景,他趴在他的书桌上睡着了,为什么?他知道我忘了带钥匙?我的钥匙挂在老地方,不对阿,那他照样可以上床睡不是吗?
他在等我?他一直等我是要跟我继续理论?还是要跟我道歉?
虽然我没欠他,但是现在看见他,让我觉得无地自容,赶紧走到书桌前拿出复变原文书,悄悄塞进我的背包,转身就要离开,王八蛋,我不小踢到椅脚
他立刻醒了抬头,转过身站起来,连看我的眼神也是醒的
“对不起,把你吵醒”这是我的反射动作,大概我就是这样一个有品的人,说完掉头就走,他拉住我的手肘,我的脚自然地顿卡一下,然后,我用力往前跨步,才跨一步,突然被他从背后抱住,我两只手被他大力紧箍住,我正要用力解脱时,听到他开口:
“算我求你”
为什不直接说“我求你”,“求求你”,干嘛要加一个算字,好像很勉强的样子,还是说我太吹毛求疵?他都已经放下身段,我还跩什么?
我没跩,我只是想要自尊
“拜托你听我说,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如果知道”,他顿了一下继续:“我就不会那样说了”
他的胸膛是冰冷的,就跟我的心一样,想到我伪装多年,不让自己堕落浪荡,用充实的生活填满我的日子,纵然偶尔空虚寂寞,但我撑过来了,我挺住了,可一夜之间,就让这家伙给扳倒了
“就算你不是那种人,我也不应该那样说,我真的只是嘴巴耍贱而已,没别的意思”
对他的话,我还是无动于衷,我已经被这个枷锁控制多年,挣扎与痛苦反覆在我的人生舞台上演,只有自己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小心隐藏的弱点,就这么轻易地被人践踏,想到这,我好想哭,但我不想在他面前哭
“我也跟你发誓”一听我出声,他赶紧松手
“我发誓,我不是因为喜欢你,然后故意装作讨厌你,好引起你的注意”
“我知道,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你放心,就当作没发生这件事”说着说着,他转移到我的跟前
我不理他,只要说到我的内心深处,我片刻都待不住,于是我迅速闪身走人
问我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没错,是有好一点,可是当别人握有你把柄时,怎能舒胸安心?
意念是可怕的,它可以无限地扩张恐惧,对于未知,更容易无线上纲,就如同没见过鬼,一样可以怕得要死
当我绕去图书馆的时候,我看见室友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虚,他的微笑为什么看起来贱贱的?
晚上十点回到寝室,室友在,他两个同学也在,像左右护法坐在他两侧教他功课,我只见过一对一或一对多的教学,二教一我还是第一次遇见,知道我回来,他们立刻收工
他两个同学跟我打了声招呼,作贼心虚的我,心跳自动加速起来,还好他们甚么都没说就离开
那一晚,我们没再说话,连以往的客套话都省了,其实应该是我的关系造成,因为我的眼光刻意避开他,我不知道他那晚有没有看我或想跟我说话,总之,他还算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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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期中考结束,我们都没说半句话,当中他好像企图跟我说话,我无法确定,因为我只是余光中感觉他在看我,而我假装没看到继续干我的事,实在不能怪我不给他机会,只要一看到他,就会让我的心事涌现,心情瞬间沉到谷底,所以会摆出甚么脸色,我自己也很清楚,大概跟剉冰店里冒着烟气的大冰块一样,冷酷到不行
大概他期中考考得不错,考完第二个礼拜的某天晚上,他回寝室时带了两碗冰回来,其中一碗是给我的,四月中下旬,有时一会像冬天,有时一会像夏天,我也不懂是圣婴孩是反圣婴,反正那天热得要死,他送我的冰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