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会说话了,可是口不对心,不如写几个字来看看。”说完老者将笔递到沈逸跟前。
沈逸左手接过笔,也不含糊,便写了一个“永”字。
“你这不是没有气韵,而是聚不住气,凡大家在写字时,都要凝气,可你凝不住,要么
就是还没写完,气散了,你看这里,”说完老者比了比“永”的横撇处,“你的气在这里就断
了,自然没了韵意。”
沈逸看了看,也皱了眉头,“那有没有办法补救呢?”
“难,你这是身体问题,非你不肯努力,实在是先天太差,后天再努力??????”老者说到一
半,发现旁边的人既没有气恼,也没有丧气,反而一副平淡样子,便明白,这小子是故
意用字来探问病情,当下又是摇头,“早上你刚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若是这样的通透性子,
又得了这样的病,必定是要受苦的,可,能有惧直说,有怒敢言,也算是不错,但现在
看你这清明时的样子,分明不是通透,而是精钻太过,别人还没看出什么,你脑子已经
转了几个来回,这样的耗法,不是苦,而是博命。”
“您真是太夸奖我了”,沈逸不置可否,“其实我笨的很。”
“是,太笨,须知大巧若拙,大智若愚,你这样思虑过重,迟早害人害己,那孩子,不就
是吗?让你逼得有气没处发,有怒不敢言????”眼见自己刚说完这句,边上沈逸一个踉跄,
老者赶忙扶着他坐在边上圈椅,拉过手就给把脉,可没曾想对方稍一缓过来便笑着将手
抽走。
“不用给我看,我自己的病,我心里清楚。”
“怎么?”老者看着对方笑的颇为从容还以为他起了死志,却没想那人突然问,“您听到了
吗?”
“什么?”
“蝉鸣”
老者不太明白这年轻人突然提到这个是什么意思,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外面的树,吱嘤
吱嘤
沈逸听了半晌才开口,“人这辈子,就像这枝头上的蝉,该亮一嗓子的时候,别吝惜,不
然季候一过,就了无痕迹;反过来说,亦然,别看它现在蹦的欢,症候到了,想不歇着
都难,所以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说着沈逸右手按上胸口,“这几年且活着,可以后,
想留也留不住。”
秦瑞看看沈逸说这话时眼里不带一点哀戚,到底得说,这是他这些年见过最明白、最通
透也最固执的病人,看着他你就能明白,什么叫做,人活着,就为了争口气。
此心可问天
这之后几天,沈逸日日跟着虞墨来看诊,知道需要花的时间比较久,便让周树青将文件
之类也给带上,于是方如进趁机给老者家里添了一台空调,一台风扇,这事若放在以前,
秦瑞是肯定不收的,可看着沈逸坐在旁边,衬衫后襟整个都湿透,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