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
西南军是在何良坡扎营没错,但是这个男人居然对西南军的动向如此熟悉,模仿这男人真的是山林中的土匪,对西南军另有企图?
这念头闪过脑海,魏一清退后几步,“嗖”一下抽出随身佩戴的刀,喝道:“你到底是谁!”
如果这人再不回答,他就要不客气了。
瘸腿的男人被魏一清抽刀的姿势唬了,看了眼前少年严阵以待的模样,好半天才笑道:“不用那么紧张。”
顿了顿,男人侧头想想,道:“我是钟将军的朋友。”
钟将军的朋友?
魏一清皱眉。
钟将军的朋友怎么会在这?
他仍是维持着拿刀的姿势,不放松警惕。
男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话不怎么可信,索性看着魏一清道:“我记得你是魏长河的儿子,怎么跑边疆来了?”
他这话不说则已,一说之后,魏一清更是心惊。
这人居然认得自己!
他仔细看着眼前的人,虽然面熟,但显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他目光生疑,暗暗猜测男人的身份,面上瞪眼回道:“我到边疆来,关你何事!”
这话基本上已经认定这个小孩就是魏长河的儿子。男人低低一笑应道:“是不关我的事。”
他的语气和善,完全没有魏一清这般咄咄逼人。饶是魏一清心高气傲,这时也不由得收敛脾气,仔细思索一番,才慢慢问道:“你真是钟将军的朋友?”
“故交。”男人回道。
魏一清听罢,点头道:“既然是故交,不如跟着我回军营去见见钟将军。”
他这想法是稳住眼前这个男人,不管男人说的是真是假,先带这人回军营验明身份才是。
魏一清这算盘满打满算得好,但是男人摇头道:“我原也想去何良坡一趟,但怕你们将军太热情,进了军营就再出不来了。”
这说法,魏一清倒是第一次听到。
男人说罢,慢慢从衣襟里取出一样事物。
魏一清眯眼望去,才发现那事物居然是一封信,不过这信被血染得通红,倒想血纸一样。
男人看着那封信,吸了吸鼻子道:“刚去杀了个耗子,不小心弄脏了。”
耗子有那么多的血……
魏一清见男人全身上下都是血迹,浑身一股血腥气味,心里暗暗想道:这人杀的恐怕不是耗子这么简单。
男人拿了信,走上前来。走路的时候一只脚拖着一只脚,慢慢跛到魏一清身前,道:“这是给钟将军的信,既然有送上门的信使,何良坡我也不用亲自去了。”
魏一清眼神戒备,不知该不该收下那份沾满血迹的信。
男人虽然出现得蹊跷,但是好像并没有恶意的样子。
魏一清的目光在男人和信之间逡巡。男人也没有一点不耐,只是维持着递信的动作。
最后,魏一清收刀回鞘,接过信封。
“那好,本少爷就暂信你一会。”
他表面上说得轻松,但心下还在犹豫。
男人也不介意少爷的趾高气昂模样,淡淡一笑。
从另外一个程度上,这少年的脾性,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出现,自己的生活也不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信交至魏一清手里,男人慢慢呼出一口气,若有若无地笑了开。
这一笑甚是温柔,和男人浑身是血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反差。魏一清一时间看得愣了神,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居然已经转身走远了。
背影一跛一跛,沾染血色,与身边的景色格格不入。
待到男人消失在视野中,魏一清才将目光重新落回信封上。
信封没有封口,魏一清皱眉看了半响,还是放心不下。
若是交到钟将军手中,信封出了问题,他可就担当不起责任。
心里想毕,魏一清立刻取出信纸。
信纸上面的字草草写着——
“小心楚熙游袭营。”
***
魏一清当即策马回营。他是宫少赫的手下,自是先回禀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