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一番,她也该不会再生什么脾气了。
龙羿第一次觉得,苦肉计其实也颇有用处。
特别是在坠崖之后,这女人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好上几番。
他思虑间,成风楠已接上龙羿的话道:“皇上所言极是,臣正是怀疑,娘娘和皇上当晚中了一种烈毒,此毒挥散极快,一夜之间便找不到痕迹。”
龙羿适才还在想着晚上如何与钟夙劝慰,此时听成风楠之言,心中一惊。
他敛眉道:“烈毒?”
成风楠道:“虽是烈毒,但对皇上和娘娘均无影响。”
“那是何毒性?”龙羿越听成风楠所言,心中越是焦虑,隐隐涌上不祥预感。
成风楠知皇上脾性,若是不知此毒药性,心里估计又时时吊着。他沉吟一会,找准措辞,这才开口道:“此毒所知之人甚少,臣也只在野书上看过一眼。这毒名为‘婴啼’,若淑容娘娘昨夜与皇上交合无孕,则无事;但若淑容娘娘有孕,只怕皇嗣会遗有残疾,是个怪胎。”
龙羿手缩了缩,目光逐渐收紧。
成风楠顿了顿,继续顶着龙威往下言道:“‘婴啼’之毒猛烈,若是淑容娘娘中途坠了胎,怕是此生再无法生育。”
太医的话还在继续,但龙羿却已经听不下去了。
外头冷风还在吹,皇帝只觉得风过皮肤之处,均是冰冷,到了最后,纵然怀有暖炉温手,亦觉得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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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夙又在房间里呆了会,方才唤来花桔整理房间。
他已将大部分东西都收拾妥当,花桔进来,无非是让下人换下床褥,洗干净被子而已。
花桔一向古灵精怪,整理床铺时看到床单痕迹,笑道:“娘娘真是好本事。”
“……”
钟夙无奈地瞥了花桔一眼,沉默着不说话。
待到晚上,龙羿难得没有来到仪羲园。钟夙听花桔打听,说是皇帝今个去了淑妃的宫里。
钟夙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愣愣地对着房间烛火发呆。
烛火平平稳稳地燃着,若到了燃跳之时,钟夙便拿起剪刀,剪了一段蜡油。
他来来回回剪了十余次,最后倒是花桔开口道:“娘娘也莫要生气,皇上虽然今日去了淑妃宫里,但宠的还是娘娘。”
钟夙听罢,皱眉望向花桔。
他看了花桔半响,方才愣愣笑道:“我没有在想这个。”
花桔见钟夙目无焦距,蹙眉道:“奴婢是看娘娘闷闷不乐,有心事似的。”
钟夙垂眸笑道:“确是有心事。”他放下手中剪子,从位上站起来,打开了一门窗户,往外看着宫中夜景,良久方道:“我在想,我未犯人,为何总有人来犯我?”
他的手指骨扣在窗檐上,指节几近发白。
花桔不明白钟夙在说什么,只看到钟夙背影。今夜的晚上的风格外大,呼呼地吹进来,钟夙发鬓微散,扬起几缕青丝。灯台烛光摇曳不明,整个房间一晃一晃,看不甚清。
最终,花桔道:“娘娘莫要吹风了,担心受凉。”
钟夙侧了侧头。
他侧头的同时,乌发中夹飘了几点白色。花桔“咦”了一声,道:“娘娘,是不是下雪啦?”
宫女的话刚说完,殿前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呼出一口寒气。
入夜宫殿门打开都有通报,这时不声不响地闪进一个人,委实突兀了些。
但这时如此光明正大地站在钟夙房间里的也只有一人。
花桔先是一惊,随后下跪道:“奴婢拜见皇上。”
龙羿抖了抖披风上的雪,道:“起身吧。朕还以为这么晚了小夙早就睡下了。”他说着说着,皱眉道:“你还真不嫌冷。”
花桔赶紧起身帮钟夙关上窗户,退了下去。
钟夙道:“这么迟,皇上怎么还来。”
龙羿笑道:“实在熬不住,就来看看。”
末了,他解释道:“朕不是有意去淑妃那,不过以后她不会来烦你了。”
言下之意,是他已经帮钟夙解决了淑妃。
钟夙虽有预料,但是此时听罢,却是沉默地又走到烛光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