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夙鸡皮疙瘩窜起一层,稀里哗啦地就要抖到地上去了。
德福还是不放心道:“皇上,要不奴才去喊纪大人,有纪大人护驾,总可妥当一些。”
龙羿皱眉道:“德福,你还没老呢,怎么那么啰嗦了?”
德福立刻嘘了声,候在一边。
皇帝终于听不见人的唠叨,蹬上马鞍,一下子跨过马背,将钟夙牢牢地圈在怀里,抖起缰绳,往行宫外头去了。
夜风冷飕飕地吹,直灌进钟夙的衣兜里,钟夙觉得自己寒毛一粒一粒地乍起,十分应着这十二月霜寒的情景。
龙羿浑不在意,驱着马往缘山上行去。四周虽然黑茫茫的看不怎么真切,但龙羿居然也能稳稳地驾驭马匹,在蜿蜒的山道上前行。
也不知估摸了多久,山道到了尽头,前方只剩下怪石嶙峋,纵错交布,龙羿□的马在也不向前行,在原地打转着喷着鼻子。
皇帝这才从马上下来,伸出一只手给钟夙。
钟夙不会骑马,只好将手给了龙羿,让他扶着自己下了马背。
皇帝垫着钟夙的手,皱眉道:“怎么那么冷?”
“……”钟夙干站着,冻得说不出话来。
这山上的气温不比行宫中。宫中尚有烧炭温室,这户外海拔高了,又是天寒又是地冻,还有冷风呼噜呼噜地吹,钟夙穿的少,自然是冷得紧。
皇帝又摸了摸钟夙的胳膊,最后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钟夙身上。
外袍里还有龙羿的体温,钟夙只觉得全身一暖和,连带着心也暖和起来,但他又觉得不妥,正要开口拒绝,便听龙羿道:“还要往上走,山上更冷,你先穿着防寒。”
“……”
钟夙刚要出口拒绝的话哽在喉里,脑海里闪出一连串的疑问。
这人到底要带他去哪?
他心中也是这么想了想,身子就被龙羿一把托起,横抱在男人怀里。男人抱着一个人,也没有见得多少费力,往着嶙峋怪石行去,步子依旧很稳,行得也很快。
钟夙被龙羿抱着,真心觉得不舒服,只得向外看天边颜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有云染金,慢慢吐出一点白肚。
龙羿眯了眯眼,步子更加快了。他在最后一块山石上纵身一跃,终置于山顶崖边。
白肚吐露,云霞镀金,缘山呈出茫茫一片云海,钟夙此时放眼望去,只觉自己在云海之上,看潮流涌动,海息翻滚。
龙羿心满意足地放下钟夙,指着那片金光璀璨处笑道:“小夙,如何?”
钟夙回望龙羿,只见这人长衫襟衣,举手投足间,竟被日色沾染一线金色,他再望一眼千里云海。
“漂亮。”
钟夙脱口而出。
龙羿咧开笑,执起钟夙的手道:“缘山乃京城第一山,朕年幼之时,常一人到此观景。”他想起往日种种,复笑道:“那时轻率,总没想得久远,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有一人能够与我携手,看遍天下江山。”
钟夙默默地听着,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龙羿说完那一句,便不再说了,静静地看着日出云海,瑰丽壮景。等到那轮冬日升到半空,方才回首。
这时钟夙也正转头看他,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龙羿没再开口。
钟夙也没开口说。
又过了许久。
龙羿咧嘴冲钟夙笑道:“结束了。”
钟夙“哦”了一声。
又没音了。
龙羿觉得自己的牙开始痒了。
这人当真是木头脑袋么?
他泄了气,胡思乱想着,拉过钟夙正要带他往山下走去,忽然脸色一变。
钟夙亲眼见龙羿神色有变,循着他的目光往山下看去。只见山上山石掩蔽处,不知何时闪出七八个人影,均是黑衣蒙面,看不清楚样貌,往着山顶爬来。
龙羿不动声色地将钟夙护在身后,笑道:“德福那人真像只乌鸦,生来一副乌鸦嘴。”
“……”钟夙为德福躺着中枪表示默哀。
两人各自在心里转过七八个应对的方法,那头黑衣人动作也是迅速,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