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那支菖蒲花干,博学如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让风狸一瞬毙命的必备凶器,只是,岑眠咬着唇,脑袋垂下来,不敢抬头面对大腿的表情,自然也看不到大腿松了的脸色,不知怎么地,嘴里不由自主地说:“……他有名字,他叫夏杨,还有,我不会杀他,我相信他。”
……他想相信夏杨,正如他不想相信大腿会准备好这样的东西。即便对方真的是骗他,谎言里有没有包含着真心是不同的。何况,面对夏杨,他有一份特殊的同理心,一份让他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同理心。冥冥之中,岑眠心里只留下这份固执,连恐惧都被压下。
本来准备放晴的贺少钰看着岑眠垂着脑袋死性不改的倔样,皱起的眉毛放松,脸上彻底没了表情,眼里的冷意蔓延至底,淡淡地说了一句:“随便你吧。”
岑眠怔怔地看着大腿消失在电梯门后的背影,嘴巴忽然扁起来,通红的眼圈里挂着的那颗泪珠像是被戳破一样,一道泪痕在脸上滑下。
“眠哥哥,明天,明天还能治我妈妈吗?”夏杨小心地在门缝问他,看到岑眠空洞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最终小声地又说:“你不会像那些灵医一样的对吧。”
岑眠这才回过神,看到夏杨恐惧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菖蒲,鬼使神差地一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魂不守舍地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哑哑的:“当然能。”
“眠哥哥,你和贺叔叔没事吧?贺叔叔好凶,你还说他温柔呢,吓坏我了。”夏杨一脸担忧地看着岑眠,小手像是为自己做的事愧疚般捏紧。
“没,怎么会有事。”岑眠惨笑一下,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自己都不知道眼泪无声地滚下了脸颊。
夏杨看着他,小手越捏越紧,眼睛内疚地垂了下来,再没勇气看。
* * *
推掉了夏妈妈的盛情挽留和关心,岑眠提前离席,低着头掏着钥匙打开家门,桌上的东西却让他一愣——
他膜拜已久却从不敢想的那款wa新帝数位板随意放在桌上,旁边还有和刚才装菖蒲干花一样的玻璃瓶子。
岑眠拿起来,里面俨然是一只青蚨虫的子虫。
青蚨虫母子连心,母子二虫分别装于二罐,彼此各携一罐,就算人世海海,远隔天涯,也不会弄丢对方。
……所以,大腿刚才是准备给他这些吗。岑眠扁着嘴,身子无力地倚着沙发脚,坐在冰冷的地上,所有人都反对他的时候,只有大腿一个人的了解,就足够他向前。可是明明是大腿给了他勇气改变,为什么又离开了呢。
……想要我变强的人不是你吗,为什么就这样走掉了呢。
……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呢,岑眠脑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下一秒这个想法又像被屏蔽了一样被抛诸脑后。
天色渐渐暗下来,怕黑的岑眠却像是没感觉一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喵——”高傲的铃铛看着岑眠失魂落魄的样子,头一次远远站在贺少钰和岑眠的房间门口,喵喵地叫着,仿佛饿了一样。
呆愣的岑眠终是被那一声一声的喵叫叫得心软,到厨房捣鼓了一碗鸡肉味的猫粮,走到门前蹲下来,看着铃铛舔了一下自己掌心,埋头吃着猫粮。
一人一猫蹲在贺少钰房门,一个假装吃得欢,一个强装没事,直到后者终于忍不住,站起来狠狠揉揉眼睛,想要揉走那袭来的泪意,走进了贺少钰的房间,划了火柴,一盏一盏地点亮那些橘子灯。
床上的被子还是早上他叠的模样,一切都是他收拾好、未被拆封的样子,房子干净得像是大腿从来没在这个房间存在过。
岑眠坐在那张平时他只有勇气远远看着的床,唯一熟悉的气息笼罩着他,如果没有遇到大腿,他本来可以忍受的,这样的孤独。
铃铛蓝眼睛映着岑眠那手捂住眼睛,背对自己止不住颤抖的肩膀,她舔舔爪子,拽过岑眠随手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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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蚨虫,母子连心。只要把子虫取来,母虫不多时也会飞来。用母虫的血涂上八十一文钱币,再用子虫的血涂八十一文钱币,每次买东西,无论是用母虫血涂过的钱,还是用子虫血涂过的钱,钱币用完都会飞回来。
传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