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惊呆了——
自己昨天画了老板娘画像的那一页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垃圾桶里还冒着火光的灰烬。
……在他起床之前大腿到底在干嘛。
“眠眠,好了没?快到正午了,我们该出发了。”薛大仙略显憔悴的俊脸从门缝探进来,看着蒙圈的岑眠道。
“……啊,好,马上来。”像是终于想起今天,哦不,一会要面对怎样的恐怖,岑眠这才知道害怕,仿佛走钢丝的时候,恐惧用一把利刃,“嗖嗖”地刮动他脚下单薄生锈的钢丝,心脏在他胸腔里缩动得让人疼痛窒息。
默默地低头,把手腕上透明的抑制器绑得紧紧的,岑眠安慰着自己,老板娘不会看出来的。
* * *
正午时分,日头高悬,下课的学生们从教学楼鱼贯而出,不少人更是直奔岑眠不远处的两个小卖部。
岑眠站在薛凉布下的阵法里,看着四周擦肩而过的学生们,仿佛大家和自己隔了一层单面玻璃,自己能看到他们,对方却对自己的存在一无所知。连外界的风和声音,在大仙的阵法里都像是静止了一般。
“午时三刻了,眠眠,去吧。”坐在好几米开外的树干上,薛凉手捏法诀,九条蓬松的大尾巴不时款款摆动。
“……可,可是贺警官还没回来。”岑眠看着不远处渐渐显现出形状的小卖部,瑟缩地别过头,讷讷地和薛凉说。
“不管他了,查不到那个女人也没事,一只蜚而已,本大仙还搞不定吗,放心上吧啊。”薛凉看不见小卖部,却看见岑眠变化的瞳孔,嘴里安慰着他。
……不是,他考虑了一下,还是无法接受啊!
岑眠看着远处现出身形的老板娘,对方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美目流盼,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他昨天咬出血的嘴唇上。学生们的身影和声音渐渐缥缈遥远,殷红的水不知从何冒出,没过小卖部的基座,渐渐向岑眠的方向蜿蜒,整个阵法内弥漫着带着淤泥味道的腥气。岑眠差点没发出叫声。
尽管空气腥臭得要命,岑眠不可抑制地深深呼吸了几口,差点没呛到吐。感觉到师兄敦促的眼神,岑眠心底除了恐惧,还多了一丝兴奋,手紧紧地握成拳,企图借由这样的动作缓解他恐惧得发软的双腿,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蜿蜒而至的血水,又退回来,憋不住可怜兮兮地看着身后的大腿——
“大腿,和你商量一件事。”
贺少钰抱着古刀倚着树干,对空气里充满威严的血气和远处老板娘的视线置若罔闻,看着岑眠,眉角挑起:“放。”
“能,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像是提了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岑眠怯怯地低着头,小声地说,末了还补充一句:“……只要,只要远远跟着就可以了。”
“咕噜”清晨梦里才听到的声音在岑眠耳边响起,却分不清是从哪个方向而来。
像是感觉到危险,血水像是有生命的舌头一样,一下崩起向着岑眠的背面而来。贺少钰眉头一皱,古刀收起,拉着岑眠逆着血水的方向躲开,嘴里吼他:“啧,你不走我怎么跟着!一只龙还不如一条虫!蜚都比你聪明,明知道人家在对面还把背留给敌人!哪天被卖了你是不是还要给人家数钱?!”
……这和他被别人卖有什么关系?岑眠无辜地想着,不知怎么就不那么怕了。
看到大腿拉着自己跑的方向,越发确定大腿也没看到小卖部,还是说大腿这也能迷路了呢。
斗胆地拉回贺少钰往小卖部跑,任由大腿在自己身边用古刀档去横冲直撞的血水,岑眠还扁扁嘴小声地解释:“……蜚才没我聪明,他还走不出人家的阵法呢。”言语之下完全不察觉自己把“蜚”划出了“敌人”之列。
贺少钰看着岑眠比之前变化巨大的表现,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跟人家很熟。”
“我,我今早才梦到他了,在梦里他还……”愈发靠近小卖部,漫天窜动的血线比来路更加密集,岑眠回头已经看不见校园里的风景,只见满目殷红,差点又迎面而来的一根血线被糊一脸血。
“你说什……”贺少钰一刀挡开那道血线,这次却没像前几次一样直接将它弹开。血线像是有实感一样,粘腻弹性地沿着古刀缠绕而上,切而不断。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