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地落荒而逃,回头看的那一眼,只觉得薛竹站在树下的样子孤零零的,刺痛透过眼睛直达心脏。
小卖部不远,也是岑眠值夜的时候爱去的补给点,因为小卖部的老师都要求有一定职称,自然也能保护学生。
“你的棉花糖,新鲜进货的哦。”温柔似水的声音泠泠地淌过岑眠的耳朵,让人不禁好奇这美妙声音的主人。
……好美啊。这是岑眠第一次对一个女士用这样的词汇。眼前的老板娘穿着火红的羽毛旗袍,胸前别着一颗美丽眼熟的洁白东珠,美艳与温柔的结合,恰似老板娘本人。
和老板娘道过谢,岑眠带着记忆里薛竹喜欢吃的棉花糖回来,男孩还是那个姿势,像是在画中死寂的人。
见到岑眠回来,薛竹阳光的微笑渐渐爬回他的脸上,却到达不了眼底,直到吃了一口棉花糖,才惊疑地问:“眠师兄,你哪儿买的棉花糖?”
岑眠不解地看着他,答道:“新开那家小卖部啊。”老板娘还很美呢。
“可是,我们学校一直就只有那两家小卖部啊。”薛竹脸上的阳光第一次撤去,侧着头凝重地回答。
十一章 已为陈迹
“你女票得了瘟疫你都不知道,没和她嗯嗯吧?”走在校道,薛凉用消毒纸巾优雅地擦着手,毫不避讳地问薛竹。
……师兄我求你了,不要这么耿直好吗!这里是校道啊!岑眠低着头,愁眉苦脸地跟在凶神恶煞的大腿身后,不想引起下课的学生和老师的注意。然而跟着三个耀眼得不行的人走在校道,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就没少过。
“瘟疫?”薛竹侧目看一脸自然的哥哥,看着手里岑眠买的那包棉花糖,见岑眠没意见,才举起来说:“这个糖,出事前那个中午,子桑才给我买过。”
“这糖怎么了?你不是断奶好多年了吗?还吃这种鬼东西。”薛凉接过去,眯着眼看了一会,然后掏出个密封袋把糖塞进去,妖冶的脸上露出了危险的神色:“哦?这就有趣了,这个味道,你没吃吧?”
“吃了。”薛竹阳光气质收敛,眼里染上一丝肯定:“是因为这个子桑才出事的,对吧?”
“可能,你哪来的?”看着眼前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糖果,薛凉心里想到一种可能。
“……我买的。”岑眠怯生生地认错,忐忑不安地捏着手指。
“我们还要在这站多久?”看到不远处已经大胆到拿出手机偷拍的学生,贺少钰不耐烦地说,岑眠隔着墨镜都能感受到他的瞪视。
“我们还是先进去找贺老师吧,说不定看监控能发现点什么呢。”薛竹扬起嘴角笑着,爽朗的气息最适合做和事佬。
岑眠看着眼前不知不觉就走到的教学楼,有种时空交错的穿越感,特别是他昨晚还做了那样的梦,禁不住就打了个冷战,紧张地捏着手指,眼里的畏怯显而易见。
薛凉上挑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像是大人安慰小孩一样拍拍岑眠的背,顺手推着他和自己走进去,嘴里自然地说:“走吧,没事的。”
走在后面的贺少钰看着岑眠瑟缩的模样,眉毛不自觉地拧起来。
* * *
办公室里,交代完犯罪事实的岑眠坐在贺少清的位置上画着老板娘的画像。师兄带着吃了那颗毒棉花糖的薛竹去了校医院,剩下贺少清和大腿坐在他对面,电脑屏幕上一秒一停地放着水库的监控录像。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岑眠不敢对贺少清妄加猜测,但是就是这么巧——贺少清代课的这个位置,恰恰就是顾云止的位置,就连桌上摆设也吻合无差。
……难怪师兄到了门口反而拽着薛竹走了。岑眠画着画着就开始看着桌子愣神,十年过去,这里却仿佛未变,那张他曾趴在上头哭了好久的桌子,依然还是旧模样。
“诶,你画风好特别啊,这美人真是不似凡物。”脆生生的女声传来,看到岑眠被吓到一般看着自己,女孩笑着指指对面桌背对他们的贺少清:“我是贺老师的学生助理,我叫牧筱白,你叫我大白就好啦,你呢?”
……“牧”啊,真是个少见的姓氏。不在状态的岑眠自然而然地想到糟糕的回忆,又把它压下去。压力大的时候果然容易悲观啊,他都在乱想什么,肯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