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是多么残酷。莫凡不是霍家那种家庭出身,不光是莫建东、李香云、莫建礼、莫平这些家人,就连左邻右里对莫凡都好到心坎上去。他从小腌在糖罐子里,可能连摔个跤都能收获甜甜蜜蜜的怀抱和安慰。
回到1990年这么久,霍劲想得最多的就是当初到底哪里出了错,最后终于找到结论。
他是被家人以养“狼”的方式养大的,莫凡不是。后来他被逼迫着一点一点地学会像“狼”一样生存,也就一步步走到了绝境。
霍劲凑近莫凡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莫凡感觉到动静,马上醒了过来。睁开眼对上霍劲的眼睛,他的呼吸蓦然慢了一拍。
霍劲见他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不由把他抱起来亲他的脸颊:“醒了。”
莫凡彻底清醒了。回到这边以后他一直睡得很好,可刚刚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又到了很多年以后,莫家没有了,大黑也死了,那天早上霍劲少有地早起,他却在装睡,霍劲也是这样看着他,然后等他“醒过来”就说:“学点东西跟我做点事吧。”
那以后他和霍劲的话题多了一些,霍劲有时会扔他几本书让他自学,有时可能带他去见几个下属,甚至慢慢开始让他处理一些不太困难的事。只是以霍家太子爷那“恶少”式的行事方式,从目光到语气到动作都总带着些施舍味儿,甚至还以看莫凡变脸为乐,所以莫凡以前并不知道那已经是霍劲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方式,。
现在莫家安好,再回顾那段相处,莫凡觉得自己以前对霍劲的评价也有失公允。
那时他们都不够坦诚。
不过他们的人生现在才刚刚开始。
想通了这一点,莫凡麻利地翻身下床穿衣服,笑眯眯地说:“老妈应该已经煮好早饭了,我们去刷牙吧。”
霍劲见那一晃神并没有影响莫凡的心情,点点头说:“好。”
两个人走到外边,莫平就扑上来搂着莫凡说:“哎哟喂弟弟你知不知道昨晚好多蟑螂出来溜达,一个劲地往我手臂上爬!”
一旁的霍劲瞅着莫平的手臂不放,把那眼神翻译一下大概就是“怎么蟑螂没把这手啃掉”。其实霍劲也只是习惯了独占着莫凡而已,倒没想过要阻止他们兄弟俩交流感情,所以他瞅了一会儿就自个儿刷牙去了。
莫凡也想起这老房子蟑螂有点多,幸灾乐祸地说:“哥你晚上睡觉可别张嘴,不然就吃到好东西了。”
莫平的脸皱成一团。
莫凡哈哈直笑,跑去刷牙。
一家人吃完早饭,霍劲说:“小叔,我在首都寄了点东西到这边的邮局,有点多,等下能不能陪我去拿?”霍劲一声小叔喊得很顺溜,因为他已经喊莫建东“莫叔”,对莫建礼自然得另找称呼,他年纪小,跟着莫凡喊小叔也没什么不对。
唯一觉得不对的就只有莫凡了,他抬头瞅着霍劲。
霍劲也看着他露出笑容,那笑容像条小尾巴在那摇了摇,得意地告诉莫凡他已经在行动——霍劲是很有行动力的人,既然准备继续完成那充满遗憾的 “圈养计划”,他会从眼前开始抓起。
当然,他并不是心理扭曲到想把莫凡关起来。正相反,他的计划是以莫凡和自己为中心,不停扩大“圈”的范围。比如他准备慢慢把莫家人的心拉向自己,让他们看到自己最适合莫凡,莫家人以后就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又比如他准备把父亲扶上去顶个几十年,大堂哥跟着接班,他就可以自由一辈子了。
霍劲很快就开始执行第一条。
等莫建礼从邮局搬回个大包裹,霍劲把从胡老先生那讨来的许多原稿、笔记还有一些文学类的原版书给了莫建礼,并告诉莫建礼如果他明年可以写出篇自己觉得满意的东西就交给他帮忙转交胡老先生,对方可能有意收个关门弟子。莫建礼不知道自己扛回来的包裹有这么珍贵的东西,一下子懵了,都没想起要跟兄嫂解释去年他花光继续去首都上课的事。
莫建东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莫建礼以前成绩不好,但他语文好,从小到大的老师夸他写的东西有灵性,他自己也喜欢写东西,常常把稿纸写满两面,拿去向语文老师请教。辍学那年他没让两个兄长烦恼,自己干起了卖蜂窝煤的活。他从来不